閭丘齊又隱隱約約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訓練吼聲。
這個聲音提醒了他,延壽教的教主並不是無知狂妄,他的無所顧忌是有底氣的。
延壽教能擊敗翻天鷂,他手裡有足夠強大的士兵。
當翻天鷂這樣的流寇出現在興漢國內部時,北原是非常喜歡他們的。當翻天鷂在九陽縣失手,北原還暗中派了些胡騎助他們重起。
儘管如此,比以前更強大的翻天鷂,也在欣州被延壽教一戰覆滅,連首領都不知所蹤。
這讓北原對延壽教這個意外出現的勢力刮目相看,這才有了閭丘齊的“拜訪”。
閭丘齊試探地說道“教主,戰馬貿易的規模大小涉及到許多牽扯。譬如如何轉運,價格如何,以及怎樣保持隱秘。”
隱秘這種東西周宇不是很在乎,因為他是從北原“進口”戰馬回來,又不是“出口”戰馬去北原。前一個叫走私戰略物資回國,後一個才叫叫資敵。
周宇說“所以你做不了主?連貿易幾匹戰馬都沒辦法做決定。”
閭丘齊說“並非如此,我的權限內答應教主,每月至少10匹。更多數量我就得把條件報與我主人了。”
“每月10匹數量太少,我懶得與你談。你與我貿易司的人談,若是覺得不滿,送你些盤纏回去吧。”
周宇揮了揮手讓閭丘齊離開。
閭丘齊的真實意圖哪裡是戰馬貿易。或者說北原對延壽教的期望當然是充當翻天鷂的加強版,在興漢國內作亂,不僅牽扯兵力還牽扯人力、錢糧的消耗。
就算延壽教被興漢完全平定下去,興漢國內也會多出一塊糜爛的民不聊生的收不上錢糧反而需要救濟的地界,降低興漢的戰爭潛力。
所以周宇一說不想談,閭丘齊就有些著急。
生意可以和貿易司的人談沒錯,可是造反卻是隻能跟教主談的。
“教主,我還有話說。”閭丘齊為了不被趕走緊急開動腦子,說了句“教主可曾想過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什麼退路?我需要退路嗎?”
“教主說笑了。您手握上萬大軍,恰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或是手持利刃殺心自起。不論是您將來造了興漢朝廷的反,還是興漢朝廷覺得你會造他們的反,將來你們總有一仗要打的。戰場上勝負難料,留條後路乃是穩妥的做法。”
周宇笑笑“我在安右道過得好好的,乾嘛非得造反。我手握重兵,正是為了當我說我不會造反的時候,有人會認真聽。而不是像你說的,朝廷覺得我會造反就敢逼我真的造反。明白嗎?”
“世事難料,教主在北原留條後路,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吧。”
周宇笑眯眯地看著閭丘齊“那北原可願意我在你們那發展延壽教?”
閭丘齊一時語塞“這種事……我也不知上麵的意思,不敢隨便開口。但榮華富貴定然不成問題。”
周宇拿手指點了點閭丘齊“我看不是興漢朝廷想逼我造反,是你們朝廷想誘我造反啊。”
聽周宇這麼說,閭丘齊心中懊惱自己急切了,讓周宇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圖。
不過人家年紀輕輕已經是這麼大一個教派的教主,自然心思敏銳洞若觀火也是正常。說開了,反而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