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鶴羽眼皮一壓,捏了捏手中的青玉簫,麵上恭敬,低頭作揖道:“徒兒知道了,請師父放心。”
“嗯,你的性子我自是信得過的。上次魔宗赤炎妖人來擾鬨,我不在宗內,可是你去驅趕的?他是因為何事竟然敢上天音宗來吵鬨!”
說到這裡天音宗宗主就生氣,他們與魔宗地界不遠,雖未交界,卻常常被魔宗的人來吵嚷,雖然現在正邪還未到勢不兩立的地步,但已經勢同水火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正邪必有一戰,到時候首當其衝的還是他們天音宗。
唉,天音宗倒黴啊。祖師爺怎麼選了這麼個麵朝大海,背靠魔宗的鬼地方!
說起來天音宗的地理位置確實奇差無比,東臨大海,西北臨魔宗,南麵是崇山峻嶺,唯有西南一塊平坦的地方通向內陸,靈氣嘛也就那樣,不如內陸那般濃鬱,如今魔宗的人還猖狂的不得了,時時來擾鬨一番。
看來是想要挨揍了,不挨揍賤得不得了。
天音宗宗主心中怒氣已經快要壓不住了,這次他去拜訪好友,也是借此好好去訴苦一番,等到宗門大比結束,就選一些優秀的弟子前去邊界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沐鶴羽淡淡道:“上次寶音師妹跟著巡邏隊巡邏邊界,被魔宗赤炎妖人撞見了,赤炎妖人看到寶音師妹是高階風靈根,便纏上了寶音師妹,非要讓她拜在自己門下,寶音師妹自然不肯,自此那赤炎妖人便時時來擾鬨了。”
“魔宗的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頓了頓,天音宗宗主又道:“你大師兄雲遊未歸,如今宗門上下其他長老又都閉關的閉關不問世事的不問世事,僅有的幾個長老師叔也都不在宗內,你要看顧好師弟師妹,等我回來再做計議,千萬不要與那赤焰妖人硬碰硬。那妖人的赤炎沙十分厲害,他要你寶音師妹入門,自然不會傷害寶音,但是你們就不一定了,若是被赤炎沙所傷,禍患無窮。”
“若是被赤炎沙所傷,師父可有辦法根除?”沐鶴羽連忙問。
天音宗宗主搖搖頭,“你荀蘭師叔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我也沒辦法,隻是有個偏方,那偏方也是口耳相傳,虛實縹緲,難以信服。”
沐鶴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其中厲害了,讓師父放寬心,宗內一切自己能夠應付。
天音宗宗主滿意地笑了,他這個二徒弟也是最讓自己放心的徒弟,雖然修為上不見得能有什麼成績,好在做事沉穩,從不讓自己操心,交代的件件事情都能圓滿完成,隻是可惜,早年病痛到底是傷了其根脈,修煉上委實進度慢。
師徒二人交談完畢,便各自忙碌去了。另一邊,荀蘭收拾妥當,便離開了洞府,飛往千機門。
千機門弟子顧嵐說得那人不是他,但此人定然與他頗有淵源,問問他便可知道了。
雲天南正在教導幾個徒弟,自從他們大師姐走了,這幾個徒弟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有風吹草動就往外麵跑,看看是不是大師姐回來了。
這一天,忽然聽得山後有禦劍飛行的聲音,幾人精神一振,以為大師姐回來了,便不管他這個師父,衝了出去。
不一會兒,旭風息那個猴子似的弟子,便跑過來,大喊師父師父尋仇的來了。
雲天南聽聞眼一黑,莫不是多年前欠的情債今日終於來索了?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愁苦,沉穩的四弟子孟辛回來了,“師父,荀蘭大師請你出去一趟。”
雲天南聽完差點從床頭跌落,更完蛋了,雖不是情債來討,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冤家來了。
但是不見肯定是不行的,雲天南硬著頭皮出去相見。
荀蘭一見雲天南胡子拉碴的出現就來氣,千機門輝煌的時候,各個意氣風發,幾時成了他這副模樣?就是他這些年把千機門經營的每況愈下,心頭不由得又是氣又是可惜。
可惜她的妹子竟然為了這樣的宗門下落不明,真是不值當。
今日她來便是見到了許歸之的戒指,想要來一問究竟。
“長眉禿和尚在哪?”
荀蘭也不想和雲天南這廢物說話,想到顧嵐說的藏書閣,便不待雲天南說話,徑直飛了過去。
“荀蘭大師啊?”旭風息歎道,竟然是傳聞中的荀蘭大師,那可是個大人物呢。
“你個臭小子,我哪有仇家,你咋咋呼呼的,害得我......”
旭風息挨了一栗子,捂著頭委屈扁嘴,誰知道那是荀蘭大師啊,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算不是來尋仇的也差不多了。
住在閣樓的並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靈龜—月影。
聽得荀蘭大師來到,知道她是為著什麼事情來的,忙從龜殼裡爬出來,龜殼碰到了書架,把書架上的書都蹭掉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之前顧嵐聽到的聲音就是由此發出來的。
荀蘭站在藏書閣內,見一個白眉光頭走下來,眉毛無風自動,輕靈飄逸,心下疑惑,她從未在芷仙或者許歸之的身邊見到此人啊?
見荀蘭大師目露疑惑,月影忙上前見禮,“您不記得小龜龜了嗎?我是許歸之救得那隻小龜龜月影啊。”
荀蘭猛得想起,許歸之之前身邊確實養著一隻靈龜。
“你化形了?”
“是的。”
“那你可記得芷仙究竟去了何處?”
月影搖搖頭,“我剛一化形,主人就讓我馱著芷仙姑娘趕緊離開,芷仙姑娘身上受了傷,行動不便,可是芷仙姑娘不肯,主人拿她沒辦法,讓我先行離開,我離開後並未走遠,因為有人在追他們,我不放心,想找機會帶他們離開。”
“你可知是何人追逐他們?”
月影搖搖頭,想了想又說道:“我感覺到一絲魔氣。”
“是魔宗的人?”
月影又搖搖頭,“不知道,後來主人發現我沒走,用傳送陣把我傳送走了。再後來,便是他二人雙雙失蹤不知去向。這些年我不斷占卜問卦,想知道他們的去處,卻一無所獲。”
荀蘭沉默了半晌,道:“你為何把許歸之的空間戒指送給了顧嵐那孩子。”
“我見她修行刻苦,一時感動,再說戒指似乎與她有緣,也是認她,我方能送出去。”
荀蘭再一次沉默,她還以為許歸之回來了......
兩人相對沉默,心中都是對故人的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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