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第二節晚自習便下課了。
他們早上有一節早自習,上午四節課,上午有一節午自習,這節午自習的時間很長,因為在高一高二時,夏天中午吃過飯到下午第一節課上課的這段時間是用來午休的。
這段用來午休的時間,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隻是到了高三,這段本來用來午休的時間,被老師改成了午自習。
下午是四節課,而晚上則是兩節晚自習。
所以到了高三,加上早中晚的午自習,有十二節課之多。
但即便是這樣,還有許多學生覺得時間緊迫,會在早自習之前趕到教室多背會書,會在晚自習結束之後多留在教室裡多做一會兒作業。
在安城這座貧窮落後的城市裡,許多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見識過自己的父輩們有多辛酸,他們對於學校牆麵上寫著的那句學習改變命運,知識創造未來深信不疑。
誰都不想日後的生活在風吹日曬的工地上,也都不想留在這貧窮落後的家鄉去養那一畝三分地,因為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每個人都知道種地有多苦。
田家少閒月這句話,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所以即便是不學無術隻喜歡打架鬥毆的混混們,他們可以不怕老師,也可以跟老師對著乾頂撞老師,甚至以此為榮,但他們每個人都怕老師的那一句給你們家長打電話。
當父母語重心長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跟你說著他們打工賺錢的辛酸時,即便是再硬再狠的心,也會在那一刻瞬間破防。
而且能考上安城一中的人,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承受了家裡許多人的期望,除了像程行這種走後門的,哪一個能考上這所學校的,不是各個學校各個班級的佼佼者。
像這種人,一個鎮上,可能就隻有一兩個。
就像王城所說的那樣,他們那個地方大部分的孩子彆說考上一中了,就連能正常完成九年義務教育的都很少,而在那僅剩的幾個還在上高中的人中,也就隻有他跟薑鹿溪考上了安城一中,而這已經算是很少見的了,鄉下的許多鎮子裡可能連一個都沒有。
其實很多時候,如果前世的時候那次家庭變故沒有讓母親太過操勞生了一場大病的話,程行都還覺得那是一件好事,因為那件事情讓程行學會了成長,也真的讓他認識到了人世間真正的人情冷暖。
如果一直靠著父母一直那樣無所事事的混下去,那他的人生將毫無意義,如果沒有前世的成功,沒有前世那場變故,今世即便是了重生又能如何,隻不過又跟前世一樣再走一遍老路罷了,可能要比再前世再多一些錢,但人生的意義並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
“等下先彆走,跟我一起回去。”程行道。
周遠的家距離學校遠了一點,走路可能要走二十分鐘的樣子,但是跟程行是走同一條路的,這家夥昨天讓他跑了,今天可不能讓他再溜了。
“昨天不是想給你跟陳青留下一個獨處的機會嗎以前我想跟程哥你一起走你還每次都趕我呢。”說著周遠還生出了一些怨氣,道:“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
“哪那麼多廢話,你跟還是不跟”程行沒好氣地問道。
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跟個女的一樣扭扭捏捏的。
“跟跟跟,肯定跟,嘿嘿,我就是埋怨一句嘛。”周遠笑道。
程行收拾了下桌子,將周遠借給他的那本鬼故事合上,準備還給他。
但就在此時,薑鹿溪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她那平靜如一汪秋水的眸子向程行的桌子望了過去。
她想把手裡今天下午放學時程行給她買的汽水還有包子放到他的桌子上還給他。
隻是薑鹿溪的眼睛剛掃過去,便看到了程行桌子上那本剛剛合上的鬼故事書。
隻是這鬼故事不合上還好,一合上,封皮上那些露骨的東西就全都出來了。
薑鹿溪愣了愣,緊接著精致小巧的耳朵變紅,俏麗的小臉也變得愈加冰冷了起來。
“額,我說這書是周遠的,以及昨天下午看的那本書也是問周遠借的,上麵的東西也是他畫的,你信嗎”程行看著她臉色變冷後問道。
“你下午買的汽水跟包子。”薑鹿溪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他桌子上,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程行:“……”
“周遠你大爺的,買什麼書不好非得買這種書看。”程行怒道。
周遠縮了縮脖子,他很想說一句這書不好你還看一晚上。
隻是程行現在正在氣頭上,他這句話自然不敢說。
“她不吃你吃吧,省得浪費。”程行把那瓶沒開瓶的可樂打開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然後將桌子上薑鹿溪放在那的包子扔給了他。
周遠接過包子,默默地把那兩個包子給吃完了。
還彆說,他晚上就隻吃了一碗餛飩,這兩節晚自習下來還真有點餓了。
周遠吃完包子後,兩人起身向著教室外走了過去。
看著程行跟周遠消失在教室門口,王顏愣了愣,問道:“陳青,程行真不跟你一起走了”
“不知道,不過不跟就不跟唄,我自己又不是沒有腳不能走路。”陳青笑道。
“程行這不明擺著是因為陳青拒絕了他,然後他氣不過在報複嗎程行真的好幼稚啊,殊不知他這樣是會把陳青給弄丟的,我們陳青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幼稚的男生了。”李丹在一旁邊收拾桌子邊說道。
“說的就跟我們在一起過一樣,我們倆可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怎麼做是他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陳青說完後對著王顏笑道:“王顏,伱今天可得陪我一起回家啊,我一個人回去說實話還挺怕的。”
“行的,我的陳大小姐,那我等下就跟我那個男朋友說一聲,讓他今天自己回去,不用他過來送我了。”王顏笑道。
“可惜了,我家在西邊,跟你們不是一條路。”李丹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兩年陳青基本上都是跟程行一起回家,她們即便是跟陳青關係極好,但也沒有跟她一起回過家過,她們三人關係極好,對於放學後一起手牽手回家壓馬路的場景李丹還是很向往的,她是特彆在意跟陳青還有王顏的友情的。
陳青心思縝密,看出來了李丹眼睛裡的那一抹遺憾,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這周六我陪你們去逛街,你們想要什麼,我送給你們。”
“陳大小姐此話當真”王顏笑著問道。
“我什麼時候跟你們說過假話”陳青沒好氣地問道。
“那到時候我可不客氣了,我們三就數你最有錢了,肯定狠宰你一頓。”王顏笑道。
陳青的家世背景在一中是沒有幾個人能比的,她父親不僅是是市文化局的局長,她母親也是一位女強人,在市裡經營著好幾家酒樓。
陳青父母的婚姻,算是這個時代背景下典型的政商結合。
不過他們在政商結合之下,是年輕時互生情愫先嫁給愛情的。
“那李丹,我們就先走了。”陳青收拾好了,與王顏起身後對著李丹說道。
“走吧走吧。”李丹笑道。
兩人點了點頭,走出了教室。
李丹收拾好東西後,等到原先一起走的姐妹到了教室找她,她也消失在了教室內。
本來熱鬨的教室瞬間變得冷清了起來。
薑鹿溪將晚上臨近放學時數學老師發的那張試卷的前幾題給做好,等她放下筆抬起頭時,教室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將桌子上的書整理好放進抽屜裡,薑鹿溪將教室裡的燈給關上,然後鎖上門走下了樓。
因為教室裡有誰最後一個走誰關燈鎖門的規定,張環倒也不用等教室裡的人都走了之後再去鎖門拿鑰匙。
他隻需要用鑰匙提前將鎖給打開,然後放在門上等最後一個走的自己鎖就行。
其實薑鹿溪還再想做一會作業,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她得早點回家,不然奶奶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