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清靜如春
“你都把我的那首詩改了,我想要的是什麼,你還不知道嗎?”程行笑著問道。
薑鹿溪聞言俏臉紅了紅,沒吱聲。
她知道程行說的是什麼,之前王悅老師上公開課讓人提前寫一些東西交上來的時候,程行曾寫過一首小詩,詩的最後一句,本來是日落鹿溪淡飯,日暮一半一半。
而她看到後,便給改成了日落粗茶淡飯,日暮一半一半。
“而且城裡的山珍海味再好,也比不上這鹹菜餅子的。”程行道。
家鄉的美食,承載著兒時的回憶。
代表的是曾經逝去的流年。
程行是個懷舊的人,而且他確實對家鄉的這些美食情有獨鐘。
薑鹿溪將鍋蓋給掀開,程行便聞到了撲鼻的香味。
這些香味很熟悉,像是穿透了時光,帶著程行回到了許多年前,那時的每天晚上,程行背著書包放學回家時,奶奶知道他喜歡吃這個,都會做給他吃。
程行笑了笑,道:“竟然還是我最喜歡吃的白菜餡的,而且裡麵還加了肉丁。”
鹹菜餅子裡的菜,放什麼都行。
常見的有韭菜雞蛋的,有薺菜的,有大蔥的,也有白菜的。
甚至於,隻是往裡麵放些油,蔥和辣椒粉,疊出來的也很好吃。
而程行最喜歡吃的,無疑就是白菜加肉的。
“也是你來的巧,今天小溪正好不需要去做家教,早上看到有人過來賣肉,我就割了點,不然平常伱可吃不到這肉餡的鹹菜餅子。”薑鹿溪的奶奶笑道。
“謝謝奶奶買的肉,也多謝薑老師那麼辛苦疊的鹹菜餅子。”程行笑道。
“薑老師?”薑鹿溪的奶奶不解地問道。
“小啞巴是我的家教老師,所以有時候我就叫她薑老師。”程行解釋道。
“小啞巴?”薑鹿溪的奶奶又不解地問道。
“咳咳。”這個程行不好解釋。
薑鹿溪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蒸屜上的鹹菜餅子拿到罩子裡,說道:“我在學校裡不喜歡說話,所以他就給我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原來是這樣。”薑鹿溪的奶奶笑道:“小溪對於外人跟陌生人,確實不怎麼喜歡說話。”
將鹹菜餅子從蒸屜上拿出來後,薑鹿溪將蒸屜也給拿了出來,然後盛了三碗紅芋湯出來。程行走過去,幫其把碗端到了堂屋中。
而他們剛把飯菜端到堂屋。
天空一聲霹靂,響起一聲春雷。
然後大雨嘩啦啦的從天空中降落了下來。
那些雨水急促的落在屋頂的瓦片上。
不一會兒的時間,堂屋的門前,便形成了一道雨幕。
這醞釀已久的暴雨,終於在此刻落了下來。
眾人落了桌後,程行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塊鹹菜餅子,然後對著他們笑著說道:“我可就不客氣了。”
“吃吧吃吧,嘗嘗我家小溪的手藝。”薑鹿溪的奶奶笑道。
程行咬了一口,然後點頭說道:“嗯,就是這個味道,很好吃。”
鹹菜餅子都被薑鹿溪用刀切成了一塊一塊的。
程行很快就吃下了一塊,他吃完後喝了一口紅芋湯,滿足的笑道:“心心念念挺久的了,確實很好吃,這吃完了再喝口紅芋湯,真就是神仙日子了。”
看著他臉上滿足的神色,薑鹿溪抿了抿嘴。
薑鹿溪的奶奶見狀笑了笑。
聽小溪說,程行家裡是很有錢的,而且他現在這般大就已經很誇張的賺了她這輩子都難以想象的錢,但程行最難的可貴,也最讓她覺得滿意的一點,就是他一個這麼有錢的人,卻陪著她們吃這些粗茶淡飯也吃的很開心。
沒有一點身為城裡人那些有錢人家的驕縱。
其實,這些程行曾經又何嘗沒有呢?
本來家裡很窮,父親突然成了暴發戶,前世的程行自然變得驕縱跋扈了起來,隻是現在的程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程行,而是重生後,經曆過人生低穀,洗儘鉛華後又從低穀爬起來的程行,這個時候的程行,自然沒了那些陋習。
所以有時候,程行前世也挺感謝那場遭遇的。
當然,那場遭遇裡,必須有薑鹿溪的幫助。
因為有了薑鹿溪的幫助,母親才會沒事。
自己才會在經曆了人生的低穀後,最終涅槃重生。
如果當時父親的巨輪沒有崩塌,家裡沒有欠下那麼多外債,那麼前世的程行一直那般囂張跋扈的鬼混下去,很難想象他最後的命運會是什麼。
即便靠著父母的家業衣食無憂,那他的人生也失去了意義,起碼前世成為了一個作家,還能把自己心中想寫的故事寫給讀者去看,哪怕是他百年之後不在人世間,人世間還有他的作品存在,總歸沒有白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而且,如果前世一直那麼囂張跋扈在那個圈子鬼混下去。
未來的社會一定會給他一個很大的教訓。
所以有些時候,很多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
但是在這個兩麵性中,薑鹿溪無疑成為了最關鍵的那個。
讓自己經曆一些苦痛磨難也好,經曆一些辛酸低穀也罷。
母親都是不能出事的。
“對了,有沒有醬豆,或者是炸的辣椒油?”程行忽然問道。
他想弄些辣椒或者是醬豆放在餅上一起卷著吃。
程行是很能吃辣的。
特彆是用麵做的東西,不論是麵條,還是餅,饃,餃子或者是包子,程行都得弄點辣椒,麵食這東西如果不加辣椒的話,總歸是少了許多味道的。
“你想要醬豆還是辣椒?”薑鹿溪抬頭問道。
“辣椒吧。”程行道。
“嗯。”薑鹿溪聞言放下筷子起了身,然後她直接衝出堂屋,冒著大雨去廚房裡將辣椒護在身下拿了回來,她將辣椒遞給了程行,道:“給。”
看著她臉上跟頭發上的雨水,程行愣了愣,然後有些心疼地皺眉責備道:“外麵那麼大的雨,在廚房你去拿什麼?你跟我說在廚房裡,我就不要了啊!”
“還有,就算是要去拿,拿個傘去也行啊!”程行道。
外麵的雨大的驚人,雖然薑鹿溪他們家的廚房距離堂屋不算遠,但這一來一回,身上也淋到了不少雨水,她的頭發就濕了不少。
“家裡的傘壞了,用不了。”薑鹿溪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說道:“沒事的,就隻是沾了一些雨水,一會兒就乾了。”
“我就隻是問了一嘴,又沒非得要,這鹹菜餅子本就很好吃了,還有菜,也怪我,太貪心了,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還想著去吃辣椒。”程行將兜裡的紙拿出來遞給了她,道:“把臉上還有頭發上的水給擦一擦,彆凍感冒了。”
還好雖然外麵的雨大,但是距離很近,薑鹿溪又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因此就隻有臉上跟頭發上沾的水比較多一些,身上倒是沒沾多少的水。
薑鹿溪點了點頭,用紙擦了擦臉上跟頭發上的水。
可能是頭發濕了將頭發紮成馬尾不太舒服。
薑鹿溪將頭發後麵的皮筋揭開,將頭發披散了下來。
如瀑般的秀發披散在絕美的臉蛋兩旁。
做飯炒菜時戴著眼鏡有霧氣,她也早就已經摘下了眼鏡。
薑鹿溪的近視度數並不是很高。
在學校時是天天帶。
在家裡時她怕弄臟了弄壞了眼鏡,帶眼鏡的時間並沒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