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在乎的人
當第二節課的下課鈴打響之後。
這節公開課便完美的結束了。
台上的王悅,與台下的鄭華都鬆了口氣。
對於王悅而言,這節公開課,講的還是很成功的。
而對於鄭華來說,三班的學生沒有給他丟人。
特彆是程行,剛剛的那一首小詩,估計能讓周圍來旁聽的這些語文老師們,回去回味很久了,程行的這首小詩雖然很短,但意境卻很深遠。
這讓鄭華不禁想起了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
如果說天淨沙秋思是用寥寥數筆,描繪出了一個極致的山水畫。
那麼程行這首小詩,從日出到日暮,讓所有人都沉靜了下來,去幻想隻在詩詞文章中才能出現的場景,那是不真實的,卻正是他們心中所想,所念的。
誰不希望新的一天,有所念,有所期,有所盼呢?
誰又不希望,日暮躺下時,有喜歡的人躺在身旁,能不為未來而迷茫?
這首詩最絕的地方在於,每個人所想所念的人或事,都不相同。
但每個人都會因為程行勾勒描繪出的這個場景,去尋找屬於自己幻想中的遠方。
因此,他們腦海裡出現的場景,也就是每個人最喜歡的。
這也是為什麼薑鹿溪當時在看過程行的這首詩後,會覺得程行描繪的這個畫麵,會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期待的了。
哪怕是作為作者的程行,在寫這首詩時,腦海裡所期所盼的事情,也都與眾人都不同,在日落時的粗茶淡飯那裡,程行要的不是粗茶,而是有薑鹿溪存在的世界,有薑鹿溪,有淡飯,有良人相伴,一半一半。
這首詩,初覺隻是寧靜。
細思才是遠方。
他的威力,存在每個人安靜獨處時的腦海裡。
人隻要有想象,便會對詩中的世界心生向往。
這首程行為了王悅的公開課而隨意創作的尚未給其取名的小詩,在未來會隨著《安城》第二部的出現而名揚天下,那時,它將會隨著歲月流傳下去,成為日後許多人相伴一生,或是孤獨時拿來望向遠方的精神食糧。
這個世界任何東西都會枯朽。
隻有文字不會。
孔林為王悅鼓起了掌來,對著走向他的王悅笑道:“王老師,恭喜你成為安城一中的一份子,加入到安城一中這個大家庭中來。”
如果是往年,對於王悅這樣的老師來說,隻憑她的履曆,就能不需要再上公開課,而直接招聘進來,因為王悅的任職履曆是很輝煌的。
但這一年安城一中前來應聘的老師實在是太多了,其中都是實力作為優秀的老師,而且還不乏從彆的市自降身份來到貧窮落後的安城一中的。
如果說程行跟薑鹿溪的八省聯考,讓安城一中名揚安城,名揚徽州省教育界的話,那麼隨著程行筆下的《安城》出世,安城一中就出現在了全國人的眼中。
因為在《安城》開頭介紹作者的那欄中,彆的作家,或是畢業於某某大學,沒上過大學的,或者是畢業於某某高中,但此時尚未高考,還沒有從安城一中畢業的程行,對其介紹的是,現就讀於安城一中。
在《安城》,在各大百科上無數讀者對程行,對《安城》的瀏覽中,安城一中,自然也與程行一道聞名天下了。
在看到孔林對其道賀之後,許多人也都知道王悅入職文科二班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作為同事,其他老師也都在此時為其恭喜了起來。
隨著領導跟老師離去。
原本坐的筆直的三班學生們,終於在這一刻累的趴了下來。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多好的坐姿。
這樣裝模作樣的坐一節課,時間久了自然會腰酸背痛。
特彆是周遠,彆人還有機會偷下懶。
他旁邊坐著的就是鄭華。
硬是腰杆挺直的坐了一整節課。
“剛剛,多謝。”薑鹿溪對程行道謝道。
如果剛剛沒有用程行的答案,她自然不用去道謝。
但是剛剛用了。
這便算程行幫了她。
“謝什麼,你之前不是也幫過我?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程行笑著說道。
“不是。”薑鹿溪搖了搖頭。
之前可以是朋友,但現在不行了。
程行的思想已經不單純了,他做朋友的目的肯定也不單純。
現在想來,當時程行想跟她做朋友,抱著的目的就不單純。
“也是,最開始確實隻想跟你做朋友,但現在肯定不是了。如果隻是朋友,那許多年以後,我依舊會留有遺憾,抱憾終生。”程行笑道。
對於程行這種近乎明牌的行為。
薑鹿溪很無奈。
換做彆人,在知道對方有這個想法之後,是絕對不可能再跟他坐一塊的,但程行,就算是她想換也換不了。
在前世,如果薑鹿溪是天上的明月,是許多人心裡的白月光,那麼那些如程行這般對其動過心,喜歡過她的,把她當做白月光的人,都隻不過是鑿壁偷光之人罷了,薑鹿溪不屬於任何人,她也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
她隻屬於她自己,像一輪清冷的圓月。
許多人抬起頭就能看到她的光芒。
但卻隻能遠遠的欣賞,遙不可及,也觸不可及。
中午放學時,程行打著傘,兩人一起去了水房。
雪已經不像昨天那般大了,但還在飄著細碎的雪花。
那些雪花很小,沾到身上便會立馬化去。
沾的多了,總歸會讓衣服變得潮濕。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隻有零星幾場小雪,但天總歸是陰著的,沒有明媚的陽光,冬天的衣服又那般厚,想要晾嗮個衣服都沒法去嗮。
而望著旁邊高高的舉著傘,將傘放在兩人頭頂的程行。
她問道:“伱往我水卡裡充錢是不是也是算計好的?”
“為什麼這樣問?”程行看著她帶著口罩的臉頰問道。
“不然哪裡會有那麼多交際,連打個水都得一起去。”薑鹿溪說道。
知道程行的意思,還與他並肩走在學校的校園裡。
這絕對是不對的。
但冬天程行也需要去水房打熱水喝。
而他恰巧又沒有飯卡,充的錢也在她的飯卡裡。
因此,程行想要去打水,薑鹿溪是沒法阻攔的。
“這多簡單。”程行將手裡的傘遞給了她,道:“你先打著傘去打水,我就在這等著,等你打完了,再把傘和飯卡給我,我自己再去打。”
“真的?”薑鹿溪看著他問道。
“當然是真的。”程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