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臘月十九,距離除夕還有十天。
這天周四。
程行早早的起來,洗漱過後,便開車去了平湖。
到了進薑鹿溪家的路口時,程行沒有直接進村,而是去鎮上買了兩份早餐。
現在很早,才六點多,還沒到七點。
薑鹿溪即便醒來,也不一定就開始去做早飯了。
而早上的天氣很冷,程行也不想讓她做早飯,還不如買著吃呢。
所以昨晚臨睡在說晚安之前,就跟她說了,讓她明早不要起來做飯,可以多睡一會兒。
隻是程行開車到了薑鹿溪他們村子裡的時候,還沒有到薑鹿溪家門口,老遠就看到了他們家的煙囪裡冒出來的炊煙。
很顯然,她並沒有聽自己昨天所說的話。
程行到了她家門口,停車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要說昨天中午來的時候,大門的屋簷上在往下滴著水,門前都被水滴成了一個小水坑了的話,那現在屋簷上一滴水都沒有。
因為早上天氣很冷,水都被凍成很長的冰溜了。
晶瑩剔透,耷拉著得有半米長。
程行伸出手,握住了其中一劫,將其給掰斷了下來。
童年時小時候很喜歡玩這種冰溜子,遇到許多長的冰溜子甚是喜歡,就跟春夏時在路邊撿到很好的枝條木棍一樣,可以當成冰劍,去與其它孩童玩耍。
程行用手敲了敲門。
不多會兒,薑鹿溪就穿著圍巾俏生生地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彆動,打劫,把錢財全都交出來。”程行幼稚的孩童心起,用手中當成是冰劍的冰溜子對準了薑鹿溪。
結果誰知道薑鹿溪真去摸起了起來時放在口袋裡的錢。
今天早上要去巨輪上班,肯定是要帶些錢的。
所以她就放了一些在口袋裡。
看著她掏出來的錢,程行有些無語,他道:“好了,隻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把錢收起來吧。”程行將手中的冰溜子扔出門外,然後看著她身上穿的依舊是之前的舊棉襖問道:“昨天不是跟你說不要那麼早起來做飯了嗎?那麼冷,多睡會兒覺啊!”
“昨晚睡得很早,睡不著就起來了,而且家裡有麵也有菜,為什麼要浪費錢在外麵買著吃?”薑鹿溪問道。
“主要是太冷了。”程行說完後又道:“還有,昨天說了讓你今天把買的新衣服換上,你又沒換。”
“沒有啊!”薑鹿溪搖了搖頭,道:“牛仔褲我有換啊!”
“那鞋子和棉襖呢?”程行問道。
“鞋子和棉襖怕弄臟了就沒換,等下走的時候再換就行了。”薑鹿溪道。
他們這些村裡窮人家生長的孩子就是這樣。
新買的鞋子跟衣服都是舍不得穿的。
都是想穿舊的,怕把新衣服跟新鞋子弄臟。
“總歸都是要臟的。”兩人一起走進廚房後,程行將買的早餐放在廚房的桌子上,然後道:“對了,你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程行說著走回車子裡,把昨天晚上買的防凍的護膚品給她拿了過來。
“給,這個給你,每天早上洗臉的時候可以塗一次。”程行道。
薑鹿溪接過程行送的袋子,她打開一看,裡麵是兩個盒子,於是她搖了搖頭,看著程行說道:“我,我不塗化妝品的。”
她不喜歡塗化妝品,而且她也塗不起化妝品。
在學校的時候,魏珊她們有買化妝品,薑鹿溪聽過她們說過價格,都是很貴的。
“不是化妝品,是一些防凍的護膚品,就跟大寶一樣,防凍防乾裂的,大寶你總塗過吧?伱需要塗什麼化妝品?小鹿溪本來就天生麗質,塗了妝反而破壞了你那俏麗清純的臉蛋。”程行笑道。
薑鹿溪的素顏很好看,確實不需要去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些本來有六七分的女生,塗了化妝品之後,確實可以有七八分,但是塗抹久了,一卸妝之後,容貌會變得越來越難看,連原本的六七分都沒有了。
化妝品這東西,塗久了會讓臉色暗沉,皮膚會變得很差的。
以至於素顏會沒法看,需要長久依賴化妝了。
而薑鹿溪不需要塗抹任何化妝品,她本身就是天生麗質的。
“什麼俏麗清純的,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兒子的長相。”薑鹿溪道。
“這句話你可以說,我可不能說。”程行笑道。
“哼,你有什麼不敢說的?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長相啊!”薑鹿溪瞥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
“是是是,你長得最普通了,長相普通薑鹿溪,這總可以了吧?”程行好笑道。
如果她這句話是放在後世已經成名了的時候在采訪裡說的,那肯定就跟不知妻美、悔創阿裡和北大還行並成為四大凡爾賽了。
薑鹿溪要是長相普通,世界上就真的沒有長得好看的女子了。
“好了,把東西拿回屋吧,我們去吃早飯。”程行又聞到了鍋裡的鹹菜餅子的香氣,這香氣一聞,從鎮上買的包子就頓時不香了。
“這些東西多少錢?”薑鹿溪問道。
“不貴,跟大寶差不多的價錢。”程行道。
“哦。”薑鹿溪聞言哦了一聲。
跟大寶差不多的價格還好。
要是太貴了的話她就不要了。
昨天程行幫她買衣服就已經花了許多錢了。
雖然這些錢她在日後也會還。
但總歸是不想越欠越多的。
她把東西拿回了屋裡,然後回到廚房跟程行一起吃起了早餐。
程行將從鎮上買的一個茶葉蛋遞給了她。
“給,你吃這個。”他道。
薑鹿溪看到程行沒有,想去掰一半分給他,程行道:“好了,我要是想吃的話就多買一個了,你不會以為我像你一樣連這一塊錢都舍不得花吧?隻是我不太喜歡吃雞蛋,這有那麼好吃的鹹菜餅子,肯定多留些胃口去吃這些。”
但程行說這些沒用,薑鹿溪還是掰了一半遞給了他。
程行搖了搖頭,道:“服了你了。”
他隻能把這半個茶葉蛋給吃了。
結束了早餐之後,薑鹿溪將鍋碗給洗了。
然後她便回到屋裡換起了鞋子。
將鞋子還有衣服換上後,薑鹿溪鎖上門,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正在門外瞪著她的程行看著此時的薑鹿溪眼前一亮。
卡其色的風衣和牛仔褲,將她纖細曼妙的身姿展露無遺。
在程行這幾個月的每天監督之下,每天都好好吃飯的薑鹿溪,身材要比之前變得更好看了,再搭配上風衣和牛仔褲,以及腳上穿著的白色運動鞋,又清純,又好看。
“怎麼了?”看著他忽然發起了呆,薑鹿溪不解地問道。
“真好。”程笑道。
薑鹿溪那清麗的俏臉紅了紅。
外麵風大,程行反應過來後便打開了車門,讓她坐了進來。
從副駕駛的位置幫她把安全帶係好,程行便回到了車子裡。
將車裡的暖氣打開,程行啟動了車子,向著巨輪而去。
到了公司之後,兩人來到了程行的副總辦公室。
從今天開始,薑鹿溪就要幫著程行處理公司裡的事情了。
因為程船把巨輪在鄉鎮上的新項目的權利全權交給了程行去處理,他跟鄧英的負擔減輕了,但是程行這邊需要處理的事情就多了,因為現在巨輪城市裡的超市早就已經走上了正軌,沒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的,現在主要需要處理的事情就是新項目的事情。
程行來公司掌握大權,原先這個項目的總經理馬瑜,也得向這間副總辦公室討決策。
因此,程行他們這間副總辦公室,就成為公司最忙碌的辦公室。
但是還好,處理事情有他跟薑鹿溪兩人。
而且他們也隻是幫著處理一段時間。
還是程行原先就製定好的方案,關於巨輪接下來的發展,大致的走向他已經規劃好了,下麵就得需要薑鹿溪幫忙,去實施具體的解決方案。
薑鹿溪雖然有這方麵的天賦,學的也是這方麵的專業。
但畢竟剛上手,連實習都沒有實習過。
不過有馬瑜在,具體的決策他能幫著給很多意見。
而到了下午,薑鹿溪就漸漸地熟悉該怎麼去處理這些事情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薑鹿溪處理起公司的事情就開始得心應手了起來,她也順便開始做起了幫程行解決農民個體種植戶最後因為巨輪大火而被逼上絕路的解決方案。
在薑鹿溪即將來公司上班的前一夜,關於公司的情況,程行有詳細的在電話上跟薑鹿溪聊過,其實詳細的情況程行也不太懂,但是家裡有程船跟鄧英在呢,程行跟薑鹿溪打電話的時候,有些具體的事情程行不了解的,就會問程船還有鄧英。
所以大致的情況薑鹿溪是有了解的,第一天看了許多的文件跟資料之後,有些事情就好處理了,到底是華清經管係的高材生。
不過到了第五天,看著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程行還是有些無語,他原先隻是想在大事上幫著父母解決一些事情,但他們二老這是看他們處理的事情處理的很好,硬是把大大小小的所有的事情全交給他們去處理了。
關鍵是,程行不累,但是薑鹿溪累啊!
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幫著處理。
她處理的還真快,這一大堆文件,她一上午就幫著處理好了。
而到了下午的時候,關於鄉鎮個體戶的農民種植瓜果蔬菜的事情,詳細的方案,在薑鹿溪的一再努力下,總算是給做出來了。
“你看一下。”薑鹿溪做好之後,將方案拿給程行看了一下。
辦公室裡,程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薑鹿溪寫的方案書,這份方案書薑鹿溪寫的很好,解決方案寫的很詳細,算是事無巨細,方方麵麵都給考慮到了。
“但是這樣的話,巨輪在鄉鎮上的收益,就會比之前虧損四層的收益。”薑鹿溪道。
這四層就將近一半了,薑鹿溪在方案書上,甚至還把未來巨輪因為這個方案每年將近虧損的數字,也給程行詳細的算了出來。
程行合上了手中的方案書,笑道:“就像是你我在對待愛情上麵一樣,在商業上,我也隻求乾乾淨淨,問心無愧。”
錢多錢少,從來都不是程行的追求。
此時具體的解決方案出來。
程行心裡還真鬆了一口氣。
“怎麼聊著聊著,又扯到其它地方上去了?”薑鹿溪的美眸閃了閃,然後問道。
對於程行放棄如此這般大的利益,薑鹿溪還是很佩服的。
越是學了這個專業,越是讀了許多商業上麵的書。
薑鹿溪就越是知道商人重利這個詞的意思。
“怎麼?不能扯啊?”程行用腳滑動一下椅子,然後來到她的麵前問道。
他起了身,把站著的薑鹿溪給按到了椅子上,程行笑道:“來,薑大秘書,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你坐。”
在這件事情上,薑鹿溪確實幫了他一個大忙。
隻是程行是老板,她是秘書,薑鹿溪哪裡敢讓程行站著她去坐。
既然她來了公司,並且跟公司簽了合同,公司也照常給她發工資,那在薑鹿溪看來,她跟程行在上班期間就不是朋友關係了,而是老板跟下屬的關係。
隻是她剛想起來,就被程行用手給壓下了。
程行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幫其按起了肩膀。
“這幾天,辛苦了。”程行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