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自己踢不到就算了,還罵我,蠻不講理。”程行道。
程行起身向著門外走了過去。
薑鹿溪先是非常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到他起身後又問道:“你又去哪?”
“院子裡的大門沒關,我去把門關上。”程行道。
他剛剛將煤爐搬進屋裡的時候,沒來得及去關大門。
走出堂屋的時候,程行發現原來的雨夾雪不見了,轉而變成的是飄著的鵝毛大雪。
這種雪就舒服多了,雖然大,但落在身上不像是濕雪吹打在臉上那麼疼。
剛剛程行拎著紙炮走在地裡的時候,那濕雪配合著北風打在臉上,就跟一塊又一塊的冰砸在自己臉上一樣,異常的冷。
走到院子門口,程行將院子的大門給關上。
回到堂屋的時候,堂屋的門程行就沒有關。
雖然他們這裡用煤球燒煤爐都沒有用煙囪的,但是通風還是得通風的。
這堂屋的大門,正好用來通風。
程行重新走進薑鹿溪屋子裡的時候,發現薑鹿溪原本裸著的白嫩秀足上,忽然被薑鹿溪用被子的一角給蓋住了。
“你用被子蓋著,小太陽還怎麼照到?”程行皺著眉頭問道。
“腳下麵有暖水袋,已經很暖和了,不需要再用小太陽照著了。”薑鹿溪道。
剛剛腳被程行給拿住,他又變態的用手指碰了自己的腳趾。
這讓薑鹿溪更感覺到,程行肯定是一個戀足癖。
所以她就更不想讓程行看到她沒有穿著鞋襪的腳了。
因此她那就坐直身體,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兩隻小腳。
“你腳本就容易寒,這暖水袋能暖你的腳底,這腳背上的地方怎麼暖?而且你最腫的地方就是腳背。”程行說著,便走過去將她的被子給掀開了。
“不許蓋著,老老實實照著。”程行皺著眉頭看著她道。
看著程行又生氣了。
薑鹿溪撇了撇嘴。
不過最終卻沒有把被子再蓋上去。
煤爐燒水還是挺快的,這時候水壺裡的水已經燒好了。
程行將廚房裡的暖水瓶拿回來,然後將燒水壺裡的水倒進了暖瓶裡。
不過燒水壺裡的水倒滿了暖水瓶之後,還剩不少。
“上次我們去鎮上買東西的時候,我買的紙杯呢?”程行問道。
薑鹿溪家裡沒什麼杯子,程行上次在集鎮上還買了一些紙杯。
“在堂屋櫃子裡呢。”薑鹿溪道。
程行去櫃子裡拿了兩個紙杯,然後倒了兩杯熱水。
他遞給了薑鹿溪一杯。
薑鹿溪接過紙杯,看著程行問道:“快上午了,你中午不回去了嗎?”
“那你是想我回去呢,還是想我不回去?”程行看著她問道。
薑鹿溪沒想到程行會這麼問,她愣了愣,隨後抿了抿嘴唇,道:“你過來前前後後忙了這麼多,我是肯定得請伱吃飯的。”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我問的是想還是不想。”程行道。
薑鹿溪沒吱聲了。
“哦,那就是默認想讓我走了。”程行起身,就想離開。
“沒有啊,哪裡有想讓你走了,我沒想讓你走。”看著程行起身要走,薑鹿溪急忙道。
讓嘴硬的薑鹿溪不拐彎抹角的去解釋,讓她直接的說出這句話出來,還真不容易。
程行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二點了,他便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了,讓他們不用等他了。
程行打完電話,向著屋外走去。
“你不說不走嗎?”看著程行走了出去,薑鹿溪起身問道。
看著薑鹿溪腳放下來想要下床,程行皺著眉頭道:“好好坐下,我說了不走就不走,而且實話跟你說了,我就沒打算要走,你腳腫成這樣,我走了你怎麼辦?”
程行以前腳也凍腫過,哪怕是用熱水燙了之後抹了凍傷膏,想要真的有很好的效果,也是得一天的時間才行的,到了第二天,腳才會稍微好一些,而想要好清,沒有一周是沒可能的,而且這一周之內還得連續塗藥並且連續泡腳不再被凍到才行。
“中午了,你不餓我都餓了,我去把剛剛刷好的鍋拿來,做些東西吃。”程行道。
“我去和麵,做鹹菜餅子吃。”看著程行臉色又冷了下來,她小聲道:“和麵用手就行了,不需要腳的,我可以不去廚房,我在屋裡這個桌子上也可以和麵。”
“好好在屋裡待著吧,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了,來你們家的那條村路的路口,就有一家賣饅頭的,等下我去他們那裡買些熱饅頭就行。”程行道。
他們這裡每一個村都有一個賣饅頭的店,因為天冷,村裡現在喜歡自己做饅頭的人也不多了,而且過年那麼多人回來,要是做得做很多,所以沒有買方便,而且饅頭也不貴,因此許多人都會去賣饅頭的店裡去買。
而且這種賣饅頭的店以及村裡的小賣部都靠著過年這段時間村裡的人多能賺些錢呢,因此彆說大年初一了,哪怕是過年的那一天,他們也都是會營業的。
“哦,那也行,沈二娘家現在確實還有饅頭賣。”薑鹿溪道。
這沈二娘家賣饅頭賣了很多年了,在薑鹿溪小的時候她們家就在賣了,以前小的時候父親請彆人吃飯的時候薑鹿溪去他們家買過饅頭,雖然那時候他們家自己做的也有,但父母覺得請彆人吃飯就得買好的饅頭給人家吃,但薑鹿溪覺得母親自己做的饅頭,比賣的好吃多了,也就是那時候薑鹿溪去買過,後來就再也沒買過了。
程行去廚房將洗好的炒菜鍋拿到屋裡,然後用煤爐炒了四道小菜。
這三道小菜都是家常菜,一道是西紅柿炒雞蛋,這個不僅是程行跟薑鹿溪喜歡吃,恐怕就沒有多少中國人是不喜歡吃的,如果說有家常菜投票排名的話,西紅柿炒雞蛋應該是前三或者是第一的菜,第二道菜是青椒炒臘肉,程行很喜歡吃家裡自己弄的臘肉。
第三道是酸辣土豆絲,這個也是能排進前幾的家常小菜了。
第四道則是豆芽炒肉。
“炒太多了,我們兩個吃不完那麼多的。”薑鹿溪道。
她一個人一道菜都吃不完,程行炒了四道,他們是吃不完的。
“吃不完正好,我也沒想著一頓能吃完,剩下的菜,你晚上用爐子在鍋裡熱一熱就能吃。”程行道。
程行說著就向屋外走去,他剛走了兩步,仿佛知道薑鹿溪會問一樣,忽然回過了頭,看著薑鹿溪那快要張起的嘴,道:“我不走,那麼費事炒好的,我肯定也要吃,我去把鞭炮放一下,然後去買饅頭。”
薑鹿溪愣了愣,隨後俏臉一紅,她抿了抿嘴,道:“我也沒問你走不走啊!”
“嗯,知道你沒問,就隻是跟你說一聲。”程行說完,從屋裡拿了一盤炮出去,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屋。
看著程行消失在屋子的背影,薑鹿溪沒好氣地揮了揮拳頭,然後皺著鼻子道:“流氓,變態,討厭鬼。”
程行,確實是個變態。
也確實挺討厭的。
薑鹿溪轉過頭看向了桌子上程行炒好的那四道菜。
挺香的,而且炒的也很好。
其實薑鹿溪早上是沒有吃早飯的。
她也早就已經很餓了。
薑鹿溪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發了會兒呆。
剛剛程行炒菜挺熟練的。
薑鹿溪沒想到,程行竟然真的會炒菜。
而且炒的還挺好的。
拿著傘和鞭炮走出院外,程行便把鞭炮給放了。
大年初一頭一天,這一天早中晚也都是得放鞭炮的。
放完鞭炮後,程行打著傘沿著來薑鹿溪他們家的那條小路,然後一直向前走去,將這條小路走完,然後沿著右邊出村的村路一直往前走,沒走幾分鐘,便到了饃店了。
上麵有個牌子,寫的很清楚,饃店。
在他們這裡,饃其實就是饅頭的意思。
這店裡的上方還在冒著很大的炊煙,應該還在用蒸籠蒸著饅頭。
程行走進店裡,就在院子裡看到了好幾個很大的蒸籠。
“老板,有人嗎?”程行出聲問道。
“有,有。”程行正趕上了人家吃飯的時間,裡麵有個人端著碗從裡屋走了出來。
“你要幾個饅頭?”那店裡的老板問道。
“給我拿二十塊錢的吧,我先拿一些回去,你這買的多,等會兒能給我送過去嗎?”程行問道。
薑鹿溪腳腫成這樣,程行肯定不行讓她在下床然後去和麵做饅頭,剛剛程行去廚房的時候看了一眼,她自己做的饅頭就剩幾個了,所以程行就想一次性多買一些,這樣就省得她做了,吃飯的時候,把買來的饅頭用爐子一熱就行。
“給,隻要買的數量超過十塊錢的,我們就給送,你在村裡哪家住?挺麵生的,你應該是很久沒有回過咱們村了吧?你說你爸或者是你爺爺是誰,我就知道你們家在哪了。”那女老板娘笑著說道了。
他們家饅頭一塊錢四個,還都是很大的那種,如果買的少了,一個人還能拎完,要是買的多了,比如這十塊二十塊的,幾十個饅頭,客人拿不完,他們就會開著三輪車送貨到家,其實他們家開的大,這些年賺了錢了,比以前開的大的多了,以前隻有一個蒸籠,現在足足有七個大蒸籠,現在他們一家老小都乾這個,她自己在家賣,她丈夫拉一些饅頭到鎮子上去賣,兒子則是騎著三輪車在村裡吆喝著賣。
“你把饅頭送到薑鹿溪家就行。”程行說著,將錢遞給了她。
“小溪家?”這女老板聞言愣了愣,然後道:“既然是小溪家的話,那這錢我就不能收了,小溪多給我們鎮長臉啊,而且這孩子命多苦啊!現在家裡也沒什麼人了,這錢說什麼我都不能收。”
“收下吧,你要是不收的話,我們可就不在你這裡買饅頭了。”程行沒要她遞過來的錢,然後道:“現在家裡做好了飯,急等著要饅頭,你先給我拿兩塊錢的回去吃吧。”
程行硬是不要,她也沒辦法,而且薑鹿溪的性子,他們村子裡的人基本上也都了解,是個不喜歡欠彆人東西的人,打小就這樣,以前小時候誰家孩子沒有在小賣部賒過賬,就隻有薑鹿溪從來沒有賒過一分錢的賬。
那沈二娘想到薑鹿溪的遭遇歎了口氣,這孩子人好,學習好,又聽話,彆說一個平湖鎮了,就算是他們這整個縣都找不到這麼好的孩子,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孩子,命運卻最多舛,沈二娘到了蒸籠旁,給程行拿了八個熱氣騰騰的饅頭。
“剩下的等下我們就給你送過去。”沈二娘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
“對了,你是小溪那孩子的什麼人?”沈二娘忽然問道。
“我是她朋友。”程行笑道。
“你是程行嗎?”那沈二娘忽然問道。
程行聞言有些訝然,他問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沈二娘搖了搖頭,然後道:“隻是去年小溪她奶奶走的時候,我聽村裡的人說,有個叫程行的男生幫過她。”
沈二娘笑道:“以前我跟小溪她媽的關係不錯,所以對小溪也算是有些了解,這麼多年以來,她可從來沒有接受過彆人的幫助,也沒有跟哪個男孩走的特彆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