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好！
女人的聲線很慵懶，但是掩蓋不了最深層的那股冷漠。
一直窩在沙發裡翹著二郎腿抽煙的男人盯著女人那一臉什麼情緒都沒有的笑意，淡淡笑開了。
“不陪在我哥身邊，你陪一個老男人回來乾嘛呢？嫂子。”
馬導的額頭開始滲汗，默默拿起自己手裡的酒杯，安靜喝酒。
他雖然長居國外，但對沐城的整個階層構造還是有所了解。正如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他就惹不得。
白家的人。
純黑。
且完全沒有想要洗白的意思。
唐喬曖也安靜了下來，仿佛剛才男人問的，不是對她。
這種對峙的詭異氣氛直到服務員端上來唐喬曖要的冰檸檬水，才開始有所鬆動。
“我們分手了。”
“我哥沒通知我。”
女人再一次笑了，聳了聳肩，端起水杯，優雅抿了一口，“你們兄弟之間溝通出問題，也要怪我？”
男人沒講話，隻是手裡把玩著火機，一眼不眨盯著對麵那張無懈可擊的臉，連笑意都隱去了。
唐喬曖覺得這麼耗下去沒意思，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收斂了笑，“白宇，他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到時你自己當麵問他，我有戲要拍，沒有時間陪你們玩，可以嗎？”
“你在警告我？”
“……”
唐喬曖無辜擺手，“我隻是在說一個目前來說可行的解決方案。”
“那麼，”
男人突然停止了手裡把玩的動作，直起身板，整個人往前傾，低笑道，“你欠我哥的命，還完了嗎？”
細碎的談話聲從周圍零散飄來，唐喬曖抬眸對視著那一雙從小看到大的眼睛，已經找不到似曾相似的感覺，觸目之地，都是炎涼。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故事已經麵目全非了呢。
她也不知道。
但，人總不能永遠活在無所顧忌的那一端，久了，就會不安分的。
“白少……”
馬導終於坐不住，猶豫出聲……
可是男人的暴躁已經開始慢慢一點點呈現出來，戾氣的眼神掃過那個欲言又止的中年男人，似笑非笑。
“說吧，你到底想要怎樣？”
唐喬曖輕輕拍了拍馬導的手臂，搖了搖頭，然後轉眸，麵無表情看著白宇。
白宇看著女人的臉，越來越煩躁，不自覺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曬笑，“我想怎樣？”
抬手，身後一個保鏢遞過來一疊照片，男人直接甩在桌上，“如果你不回我哥身邊，那麼你就等著整個沐城知道你媽這些年在乾什麼……”
唐喬曖看著那些散落在桌麵上的，一張又一張，曾經是她夢魘的照片，專注而安靜。
是誰說過，時間會帶走一切？
照片永遠，幫你留著底呢……
輕笑，然後緩緩把手裡所有的檸檬水喝掉，包括杯底的冰塊。
很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唐喬曖才鬆了口氣，抬頭，笑眼彎彎，“人都死了三年了，你想說，我也沒什麼可阻止的……隻是，”
唐喬曖眼神示意了下馬導，然後站起來，順手捋了捋劉海，聲音岑冷如淬冰，“白二少能夠承擔起後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