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沉靜萬分,熟練地打著方向盤。
沈溪眉目含笑地望著他,“以往隻知道梓言,倒沒怎麼聽你提起過西西,是不是你們關係不好?”
“你覺得呢?”
他從鏡中掃了她一眼,冷若寒霜。
沈溪一怔,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原先的猜測終於慢慢確定了下來。
他竟一點也不避諱她,她好歹也是他將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他難道還真的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肮臟事不可?
沈溪攥緊手指,眼底再無半分溫柔。
看來是要想辦法將這個趙西澄送得遠遠才好,叫她再沒有機會接近他。
車子穩穩停在了沈宅門口。
車內,兩人都靜坐著,良久僵持不下。
周景宴點了根煙,沉悶地吸著,心裡的鬱氣久久散不去。
“進去吧。”
“不進去坐坐嗎?”她糾結半天,還是紅著臉開口。
其實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周景宴對她隻在長輩麵前熱絡,到了私下,兩人倒向是個陌生人。
“不了。”他再度開口,聲音渺渺,淡到若有似無。
沈溪微笑,輕點了下頭,優雅地下了車。
自尊心已不允許她再說出任何話挽留他。
周景宴沉沉吐了口氣,腦中閃過女孩方才強顏歡笑的麵龐,立即掉轉車頭。
趙西澄沒回周家,而是被薑落一個電話叫去了酒吧。
舞池裡響起震天的音樂,燈光迷離各色,一大波人在跳舞。
趙西澄將薑落從一群狂魔亂舞的人群中拽出來。
“哎?我正跳著呢。”
趙西澄沒理她的抱怨,“找我什麼事啊?”
黯淡無光的眼神無焦距地盯著地麵,唇角微微下垂,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怎麼了,寶貝?有人欺負你了?聖誕節你喪著一張臉做什麼?”
薑落攬住她的肩,把她帶到一個卡座坐下。
“周景宴要結婚了。”
“什麼?他跟你說的?那你怎麼辦?”
“他要我再陪他三個月。”
“然後結婚後再把你甩了?”薑落冷笑一聲。
她點頭默認。
薑落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恨鐵不成鋼道:“西西,你到底圖什麼?他雖然長得不錯,但也是個老男人了。”
趙西澄攪著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視線漸漸模糊。
她知道薑落說的都有道理,可她就是放不下。
從情竇初開時,她眼裡就一直隻有他一個人。
看著眼前女孩失魂落魄的樣子,薑落無奈歎口氣。
“算了,彆不開心了,姐姐帶你跳舞去,這裡到處都是小鮮肉。”
薑落拽著人滑進了舞池,跟一堆年輕妖孽在那晃悠扭動,
現場的氣氛嗨到了製高點,頹靡得像一場海天盛宴。
外套裡的手機響了又響,直到屏幕徹底熄滅。
車裡,周景宴盯著始終無人接聽的電話,抿緊唇,眼裡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最終,他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一個人的位置。”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她漸漸放開薑落的手,拋開紛亂的思緒將自己沉浸在這狂亂中。
突然,她跌進一個懷抱,四周縈繞著淡淡的薄荷香。
“抱歉。”
她低低開口,腰上的力度卸去。
抬頭,驀地撞進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中。
“西西,你沒事吧……沈行知?”
“呦,挺巧啊。”
男生懶洋洋的聲調與周圍的音樂碰撞在一起,對上她探究的目光,勾了勾唇。
“巧什麼巧,誰不知道你沈大少常年紮根在酒吧裡。對了,西西,”薑落扯住她袖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學校赫赫有名的沈行之,你應該聽說過吧。”
趙西澄默默點頭。
誰沒聽說過這位大少爺的名字,聽說他大一時開著一輛保時捷一路狂拽酷炫到了教學樓下,然而最後是被幾個保鏢綁著上樓的。
“看來都是熟人啊,一起坐坐?”
沈行之身後叫路雨鳴的男生湊過來嘻嘻哈哈打著招呼。
薑落本來就嫌沒意思,現下對於這個提議自然同意,可趙西澄有些糾結。
“去吧去吧,你小叔又不會吃人,你就陪我玩一會兒再回家嘛。”
在彆人聽來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可趙西澄突然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