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無限接近感慨的意味。
趙西澄頓住,想看他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然後最後又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讓她早點回來,然然那邊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
她聽醫院裡的人說了,周景宴從來都沒有去醫院看過然然。
就連上次過來威脅薑落,說要把然然帶走,也是派的李準過來。
他好像一直在忽視然然,他的兒子的存在。
不能說不失望,她對沒辦法哦讓然然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件事上一直很愧疚,可親生父親真的是這種漠視態度,又讓她更加愧疚幾分,
電話裡,互相又都安靜了幾秒,兩人沒有話說。
周景宴:“老陳派過來就是負責接送你的,你放心用,不要自己出去攔車。”
將她送進彆墅,派專門司機每天接送她,臥室的床頭櫃上醒目的一張黑卡,這讓她真的覺得自己成為了他圈養的一隻金絲雀。
怨天尤人又能怎麼樣,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沒等來她的回答,周景宴低低說了聲他出差要一周後才回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趙西澄掛斷電話。
周景宴回身重入飯局,這一桌裡他是年紀最輕的一個,但卻捧著坐在主位。
可能當下他臉上的表情看著鬆緩了許多,有人適時的開玩笑,問他方才是不是出去和女朋友報備,沒想到周總也是個妻管嚴。
這是周景宴第一次收到這樣略有戲劇的評價,他仔細想了想發現一點不反感,相反覺得親近和一絲不想承認的滿足。
有人等在家裡,這樣暗示的想法讓他渾身上下似乎都暖了點。
然而這數息的沉默,卻讓那位一開始玩笑的醍醐灌頂整個清醒過來,以為自己的話惹他不悅,正要自找台階。
卻見周景宴欣然扯了下嘴角,“是啊,她不放心,看的嚴。”
他回答得大方又坦然,讓人想懷疑都難。
至此氣氛又熱絡起來。
隔了一天趙西澄接到沈母的電話,說沈行之已經回家,就是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好,看著有點鬱鬱寡歡的。
又問趙西澄有沒有空閒時間,想著一起吃個飯。
趙西澄拒絕了,她說:“您好好照顧沈行之,有什麼彆的困難再找我。”
沈母低聲說:“我現在就希望行之平平安安的,也沒彆的念想。”
“都會好的。”
趙西澄現在醫院的走廊裡,看著窗外的落日一點一點往西邊沉下去。
“是,都會好的。”沈母在那頭笑起來,“找個時間我在家裡做幾個菜,你賞臉過來吃頓飯,都是熟悉的,也不拘謹。”
“阿姨,我以後可能不能和你們見麵了。”
那邊靜了一瞬,沈母似作為難地說:“西澄……”
“您應該知道吧。”趙西澄輕聲打斷她,“你們家的事為什麼能這麼快解決。”
“……”
“飯不可能吃了,我欠你們的也都還清了,你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