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複嗎?
不至於。
她不是一個輕易會放棄的人。
更何況這是她的生命。
其實那一瞬間,趙西澄隻有一種感覺。
同病相憐。
為什麼她們都沒有好結局。
她隻是不甘心而已。
浴室蒸騰的熱氣熏開皮膚上每個毛孔,熱水衝泡浸潤過,疲乏輕了許多。
趙西澄洗過澡,穿著浴袍在沙發上坐下,客廳牆壁上懸掛的電視開著,主播念著稿子,她就伴著這個聲音用毛巾擦拭濕發。
幾十分鐘前,和周景宴的口角,以他隻字不語離開收場。
無所謂。
反正不愉快的也夠多了,不差這麼點。
十幾分鐘,濕發擦得半乾,趙西澄正要關了電視回房吹乾淨頭發,摁遙控器的動作因主播念到的新聞頓住。
“沈氏大廈,在這一周呢,會亮起大廈外牆所有的光屏,從當天傍晚六點開始直至天亮,大廈上隻有幾個字母,ii,有人猜測這是不是沈氏高層在求愛……”
這是個本地頻道,不怎麼嚴肅的晚間節目。
趙西澄緩緩放下拿著遙控器的手,看了一會兒。
主播說話的時候,旁邊配了那棟大廈的照片。
高,直,醒目。
她沒去過沈氏大廈,不過那張大廈發光的照片,這幾天頻繁能在網絡上刷到。
從搜索的消息裡看到照片裡這個發光的大廈,她出神了很久。
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了他們在西班牙的時候,那時候她畫廊裡很忙,經常要忙到深夜才回來。
沈行之在西班牙的時候就會去接她,但他也不是一直在。
後來有一次兩人鬨了矛盾,他沒有來接她。
可那天一路上的路燈都比往常更亮,光亮一直持續到屋子裡,燈火通明。
所以當她在網上看到那座大廈亮著燈的照片時,一刹那就想起了那個夜晚。
照片裡的整個大廈,像一個通身發光的巨大燈塔,像房屋窗戶亮著的燈。
對於沈行之來說,是‘對不起’。
——也是‘等你回來’。
周末,她受薑落所托去參加一個婚禮,薑落沒空,托她將禮物一起帶上。
婚禮是非常常見的西式婚禮,
很夢幻,很美好……
趙西澄站著看了一會兒,放下飲料打算找地兒透口氣。
一轉身,卻正好和著急的侍應撞上。
兩杯酒摔地上,在露天環境的花園裡引不起多大注意,她的外套遭了秧,濕了一片。
趙西澄皺眉,然而隻是擺擺手說沒事,連句多的話都沒和誠惶誠恐的侍應生說,擦了下染上汙漬的裙子,去裡間清理。
工作不易,不想為難人。
新娘的換衣間不適合進去,趙西澄沿著走廊,找到一間房,見裡麵放的都是雜物,沒有攝像頭,側邊還有一塊遮著白簾的地兒,當即進去。
反鎖門,在簾後略昏暗的空間裡,脫掉外套,拉下腰側抹胸中裙的拉鏈,將濕跡好好擦拭乾淨。
擦完,中裙拉鏈才拉起到三分之二,門突然開了。
趙西澄一愣。
門反鎖了的。
透過簾子間隙看去,開的是另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