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心悅君兮君懵逼!
“小白!”
唐莘看著慕白消失在迷霧中的身影,不由地大聲呼喊著。她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漸漸消失不見。唐莘隻覺得五臟六腑仿佛有無形的東西牽扯,自己好像沉溺在浩瀚龑水之中,有一種不得救贖般的空虛。
“嗬,小白?才同行幾天,叫的倒是親熱。”
那小白二字脫口而出,竟然無比自然,唐莘自己也不知為何。她猛然回頭,流雲抱著胳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塵世中重走一回,第一個結識的朋友卻被眼前這小人奪取性命。唐莘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怒喝一聲,體內真氣如熔岩迸發,自奇經八脈蓬勃噴泄而出,在十二正經中湧動。
她騰空躍起,雙腿斜踢,正中那流雲的心口。隻聽見肋骨根根斷裂的聲音,那流雲後退了一步,身子搖晃了兩下,用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嗬,還挺厲害啊!可惜救不得你的小白!”
唐莘咬住了嘴唇,又是一腳橫掃過去,重重踢到流雲腮幫。流雲竟然沒有躲避,生生受了。
“你是心虛嗎?!為什麼不還手!”唐莘猛地收了手。
“心虛?”流雲從口中吐出幾顆牙齒,“或許吧。”
他向遠處走了幾步,回頭望著那山崖,“我虧欠他的自然會還,卻不能是現在。”
“你拿什麼還?!”唐莘心裡難過,不知不覺兩行清淚從眼眶留下,隻覺得天旋地轉,動彈不得。
“公子臨死前心心念念要保全你,我雖然不知他是為何如此看重你。但是在到平陽郡之前,我都要代他護你周全。”流雲牽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姑娘,咱們上路吧。”
唐莘不可置信地看著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的流雲,不知道這世上的人究竟都怎麼了?明明詭異重生的是自己,怎麼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她僵在那裡,明明手刃眼前這陰險小人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但是她卻下不去手。許是他一張忠厚誠摯的臉,許是因為他提到了慕白的允諾,又或者一旦殺了他,她和慕白便再無瓜葛。
人真是可笑,他活著的時候你討厭他,恨不得再不見他;他死了,你卻後悔和他相處太少。
“你公子家中還有什麼人?”唐莘一邊在木頭上刻字給慕白做碑,一邊問流雲。
“公子雙親皆不在世,倒是有兩個弟弟。”流雲單膝跪在唐莘身邊,摩挲這木頭上慕白二字,喃喃念到,“慕白其實公子”,流雲似乎是糾結著什麼,抿了嘴搖了搖頭,終於什麼也沒有說。
唐莘和流雲將那刻好字的木頭豎在慕白跌落的山崖旁,此時霧氣散去,萬丈陽光自天空的雲朵中射出,正照在唐莘臉上。她用手遮了眼睛,望著那新削鬆木上寫的,“摯友唐莘立”,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萍水相逢之人,就此被一尊墓碑牽連,此生此世再無法解脫。
她忽然噗嗤一笑,慕白生前就像塊膏藥一樣黏著自己,如今自己大名列在他墓碑上,真的甩不脫了。
流雲和唐莘在山路上又行了半日,才下了山。如今二人沒了馬車,不知要走幾天才能到龑水。唐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流雲,你跟著我是因為身上沒有盤纏了吧?”
流雲麵色一囧,伸手往懷中探去,“那倒不是。”
“你跟你公子的金銀細軟不都是在那馬車裡嗎?”唐莘語氣咄咄逼人。
流雲僵著臉點了點頭,口裡嘟噥著“沒錢了可以去搶。”
唐莘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沒見過把打家劫舍說得這麼義乾雲天的人,不過看他謀殺主人也一副凜然正氣的樣子,倒也不奇怪。
二人默默無語走到天黑,唐莘忽然說“你不想殺他。”
“為什麼這麼說?”
“你有的是機會下手,偏偏要依著山勢,選在那個地方。”
流雲點了點頭,“我不想殺他。”
“你不是求財。”
流雲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