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後沒有走,他看到了李潼——一個和池茗一樣不守規矩的孩子。
於是,在天戈教眾人盼著江流走的時候,江流反而大大方方留了下來,回到了他之前的府邸,還帶著李潼這個新徒弟。
江流從不教李潼什麼“天戈教的規矩”,每天告訴李潼隻要隨心就好。
李潼起初還有點害怕天戈教的長老們,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可他後來發現,他師父護他護得緊,那些老爺子不敢把他怎麼樣,於是越來越無法無天,把天戈教的一幫老爺子氣了個半死,真比池茗還招人厭,怎麼看都是江流故意教出來氣他們的。
天戈教裡,敢當著眾人的麵喊“我的徒弟不需要守規矩”的人,隻有江流一個。
李潼躲在江流背後哭喪著臉,說:“師父,你這樣很招仇恨的!我還沒長大呢!我不想死啊!”
“你怕什麼?”江流頭也不回,“你要是怕就聽他們的去!”
“不要啊,師父!”李潼哀嚎,“他們規矩好多的,我一天都撐不下來啊!我一定會進黑獄的!我不要啊!”
“江流!你不要太過分了!”沈老站在江流對麵,氣得胡須都在顫動,卻又不敢靠近江流,他還沒有那個本事在江流手下全身而退。
“沈老爺子,你可得搞清楚,過分的可是你!”李潼在江流背後大叫,“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我是為了救你那好徒弟才回來的!你再叫喚我不救他了!你再再叫喚我想救都救不回來了!”
“沈修崖,小潼好心好意要救那張煥陵,你就是這麼對他的?”江流聽完怒不可遏,“不領情便作罷!那張煥陵死了便是死了,與我何乾?!”
“你還好意思說!”沈老才真的是怒不可遏,“李潼是神明靈體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拿小煥做實驗,把小煥同化成了神明靈體,現在小煥每天不是記憶漩渦就是靈體再現,再這樣下去元神遲早要碎裂!”
“與我何乾?!”江流一甩袖子,憑借勁風就把沈老甩出去老遠,“小潼有意救他,是被你阻止的!現在你休想小潼再為他做什麼!張煥陵要是死了都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你自己!”
說完,江流抓起李潼,轉身就走。
沈老意識到出事了,想要追上去,又怕江流真的對他出手。
剛剛江流隻是甩出一股勁風把他推出去了而已,沒有真的對他怎麼樣,要是江流真的發起火來,他那把老骨頭實在是受不起。
一時間,沈老愣在原地,不知怎麼辦才好。
眼看著江流就要帶著李潼走了,方珍珍追上前去大喊。
“求冕下救救我兒!”
女人的聲音阻住了江流的腳步。
江流回身。
方珍珍正跪在地上。
“求冕下救救我兒!”方珍珍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了,這件事與我無關。”江流的聲音幾乎要打碎方珍珍的心。
張昊一見這樣,索性也跪了下來。
他比方珍珍要冷靜得多,說話也明顯和方珍珍不同:“令徒同化阿陵,想必是無心之舉;為無心之舉擔責,聽起來是理所當然,實際卻非常難得。沈老責備令徒,雖有些偏激,卻也是為了令徒著想。還望冕下海涵!”
接著,不等江流發話,張昊又接著說道:“阿陵與令徒同為天戈教弟子,冕下實力通天,視阿陵如螻蟻也不為過;可令徒若是坐視不理,日後難保不會落人詬病。還請冕下三思!”
江流冷哼一聲:“你覺得,我師徒兩個還怕你們那些破嘴瞎說?”
張昊臉上的汗流了下來,可他還是咬著牙說道:“冕下,都是同門,何必如此?”
江流的臉微微顫動,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悲傷和回憶。
“是啊,都是同門,何必如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