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存著怨,加之午膳吃得不高興,他又為這點事彆扭,薑念也懶得哄他,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這種時候韓欽赫在就好了,他一定麵麵俱到照顧她的口味。
謝謹聞的確彆扭,想到方才的誤會就不高興,可偏偏她不清楚,自己也沒什麼好提的。
馬車裡靜得詭異。
“停車。”
薑念認真看他臉色,依然不見轉好。
她隻隨口問:“您又是見人嗎?”
男人不作聲,率先下車,又朝她伸出手。
她便搭著他下車。
仍舊是街市,比方才那塊熱鬨許多。時疫的消息雖已傳到此地,可尋常百姓依田而居,輕易是不會走的,這路上便依舊來往穿梭、絡繹不絕。
“午膳沒吃飽,挑些點心帶上吧。”
他自己吃得不少,薑念反應一下才明白,這是對她說的。
不同於京都的街市,路邊屋舍多是白牆黑瓦,一條街的儘頭必然出現一座石橋,橫亙潺潺河流。
薑念挑中的“條頭糕”人多排了隊,她就扔下謝謹聞,轉進邊上的布莊。
聽韓欽赫說,江南這帶種桑養蠶多,掏錢辦織造作坊的商賈也多,頭批料子都從這裡出。
因此這小店布料雖無特彆華貴的,但花色很新,比起這兒,她在京都的布莊都不夠看。
“姑娘這是,看貨呀?”
或許是見她手法嫻熟,那店家熱絡地湊上來。
薑念正要回頭,身後忽然竄來一隻手,捂在她口鼻處。
動作不夠利索,給了她屏息的時機。
薑念想,他一定不常乾這種事,要去摸刀的手悄然收回。
隨後身子一軟,就像是暈過去了。
那人先是把她拖到自己歇息的小屋裡,薑念裝著昏睡,倒沒有多少憂心。
玄衣衛就在附近,若看見自己走進來,卻沒有出去,必然會來尋她。
那店家卻渾然不知,沒多久,屋門開了縫,她依稀聽見男子的交談聲。
“你確定是她吧?”
“不會錯的,高大人給的畫像我們都看過,那位太傅想必還在周邊。”店家又壓低聲音,“待會兒他找來,我隻說沒看見,等人走了咱們再……”
薑念抓住了要點:高大人。
謝謹聞這趟是隱姓埋名來的,一路上太太平平,不過剛見了個下屬,其餘無人知曉他的動向。
難道,這個“高大人”,就是方才那人?
都不等她細想,外頭傳來錯亂的腳步,兩人談話戛然而止。
果不其然,他們漏算了隱在暗處的玄衣衛,店鋪大門被毫不留情鎖上,六個男人輕易製服了門外兩個。
她一直閉著眼,直到熟悉的手掌撫上麵頰,她才迷蒙睜眼,看見男人蹲在榻邊。
“大人?”
軟綿綿的一聲,聽得謝謹聞動作又輕幾分,“有沒有事?”
薑念搖搖頭,一副實在害怕的模樣,圈住男人肩頭不肯鬆手。
謝謹聞見她沒事才敢鬆口氣,撫著她脊背,一遍遍哄著“沒事了”。
那兩名男子麵麵相覷,人倒是沒抓錯,可怎麼消息對不上,這太傅還帶了隨行的人呢?
下一瞬,他們又被扭轉身子,周邊六個人跟著背身。
那店家正好奇發生了什麼,便被一人狠狠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