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回校門等了會兒,一直到9:25才慢悠悠晃出去,在一棵樹下找到熟悉的黑色卡宴。
平時是專門接送她上下學的,今天有點不同,說是謝阿姨的外甥要過來暫住,還順路接她放學。
薑念掂了掂手裡的奶茶,麵上掛起笑,拉開車後門……
空的。
她打量一眼副駕駛,也是空的。
“小念先上車吧,部長那邊來電話了,說是航班延誤,人要晚點到。”
薑念還真鬆口氣,貓腰爬進後座。
司機口中的“部長”,就是傳聞中供她讀書,還給她一個住處的“富婆”,薑念平時喊她謝阿姨。不過傳聞有誤,對方並不是老總,而是京圈從政的。
薑念十三歲的時候就被她資助,但或許是自己成績太差丟她臉,她人在B市,卻安置自己到H市讀書。
“李叔,那,那個今天還過來嗎?”
“應該要過來的吧,”中年男人操著方向盤回她,“這麼晚了,住酒店也不方便啊。”
他又瞥一眼後視鏡,“小念這麼晚還喝奶茶,當心睡不著哦。”
司機是土生土長的H市人,說話略帶口音,末尾總愛夾個“呀”“哦”。
薑念也沒解釋,她估算著謝阿姨的外甥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想給人留個好印象,就順手帶了杯奶茶。
現在看來,多半喝不上嘍。
照顧起居的趙姨不住家,一般十點走,進門就問她餓不餓。
“阿姨,我今天不餓,你早點下班吧。”
小姑娘人美嘴甜,又對她們很客氣,平時照顧的人都很喜歡她。
“真不吃呀?”
“不了,我洗澡去了,阿姨路上小心!”
她衝人揮揮手就跑上樓,打包的奶茶也喝不下,被她隨手丟在客廳茶幾上。
晚上十點半。
敲了三分鐘門都沒人反應,男人隻能拿出備用鑰匙,自己推門走進去。
客廳漆黑一片,二樓走廊的燈卻還亮著。
對下來成套的歐式沙發前、茶幾上,突兀地放著一杯白色塑料袋包著的奶茶。
男人推著深色拉杆箱走上前,熟稔摸到右邊沙發對上去的開關。
頭頂水晶燈亮起的同時,二樓傳來開門聲。
緊接著,是小姑娘輕細的嗬氣聲。
她扒在二樓木質欄杆往下看,巴掌大的臉上掩不住驚恐。
謝謹聞卻想,真好,她裝模作樣的本事沒了。
“敲你門沒應,我以為你睡著了。”
薑念想,應該是吹風機的聲音太大,她才沒聽見的。
看見他手邊拉杆箱,雖然心裡猜到他的身份,但還是猶猶豫豫問:“你是誰呀?”
男人立在水晶燈下,仰頭靜靜注視她。
削薄唇瓣間送出三個字:“謝謹聞。”
“你就是……謝阿姨的外甥呀。”
薑念仔細打量他,再次確認並不是同齡人。
他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襯衫扣子扣到最頂上,再往上是一張深邃硬朗的臉,俯視的角度,鼻梁生得過於優越。
謝阿姨看著才四十左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外甥?
或許是她麵露懷疑,男人主動掏出皮夾。
“需要我出示證件嗎。”
“不,不用……”能報出這個名字,又能越過彆墅保安進來,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隻是哥哥變叔叔,她一下子適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