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來說,“命好”,仿佛是一句玩笑。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她仍舊懷疑,“你們信這個?”
謝謹聞說:“從政的,做生意的,沒幾個不信。”
其實他就不信。
但這麼說,可以叫她心安理得接受自己的好,謝謹聞覺得可以姑且信一回。
疑團解開,薑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包廂的窗戶開著,十月夜裡的風終於清了些躁意,吹到身上很舒服。
飯店的位置極佳,她順著望出去,可以看見東湖夜景。
身邊人問她:“要出去走走嗎?”
沿著東湖,一起走走。
她輕輕點頭。
薑念又仔細消化了那個說法,就覺得自己表現得不太好,受了彆人的資助,卻沒有給到正向反饋。
“其實,我跟那個男生,沒有早戀。”走出飯店她就開口了。
謝謹聞低頭打量她,又察覺她的局促,輕輕“嗯”一聲。
“我之前對你的態度不好,對不起。”
湖邊沒有路燈,靠著附近發光的建築提供一點光亮。
小姑娘嗓音柔柔的,儘數化在夜風裡。
“我隻是有一點害怕,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對我好,怕你們想要的東西我給不起,所以……”
“我明白,”謝謹聞適時開口,“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
薑念卻用力搖頭,“你已經對我很好了,雖然……”
雖然她還是不信八字什麼的。
“哥哥,我以後會好好學習的。”
她站在那裡抬頭,身後是暗流湧動的湖麵,夜風拂亂她額角碎發,靜靜摩挲過皮膚。
而她眼眸專注,尚顯稚嫩的麵容掛著求誇獎的期待。
謝謹聞一時晃了眼。
他艱難地彆過頭。
已經太久沒看見這種表情,生動得他頭昏。
怎麼辦,好想抱她。
薑念卻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不理自己了。
“哥哥……”
“冷嗎?”他冷不丁問。
薑念的外套放在車上,在湖邊穿短袖,的確有一點點涼。
“還好。”
男人卻二話不說脫下西裝外套,罩到她身上。
過分寬大的外套,長度足以當連衣裙,帶著淡淡的木質香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披著吧。”
正好他吹吹夜風,冷靜冷靜。
謝謹聞不是沒和她親密過,到今天,他都能想起她在自己手裡無助低泣的模樣。
可……她現在是未成年人。
女高中生。
隻有自己的外套能抱她。
薑念拉緊空蕩蕩的外套,正回憶著自己剛剛在說什麼。
就聽人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是說,高中畢業以後。”
“想念哪所大學,什麼專業,畢業以後從事什麼工作。”
這些對於一個剛進入高中的女孩來說,自然是模糊的,薑念想過,卻什麼都不了解,更沒有早早做下決定。
可是男人問了她就很高興,因為雖然他是很成功的人,但沒有想安排自己,願意聽自己的想法。
“我還沒什麼想法,哥哥有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