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之所至，還是一時衝動？
其實都有，但不儘然，這些都遠遠抵不過真相。
緣何會有那一晚，李萬姬心知肚明。
不過她精心設計了一場罷了，為的是得到他的優質血脈，去完成生子任務。
可這是她身上最深的秘密，她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更何況白暮雲這個人愛憎分明，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般利用他，他必定會毫不猶豫會殺了她。
可該怎麼說，才能讓他相信？
“白少主，你風姿無雙，天賦卓然，是棲梧國萬千女妖心目中的夢中情郎，我李萬姬也是紅塵中的俗妖，也會被你的風采所折服，心生仰慕。”
“那日我們詩酒花茶，風花雪月，便有了不該有之衝動。不過男歡女愛，各取所需，於情於理都不虧。”
李萬姬緩緩走到白暮雲身旁，她聲音溫柔，眼中波光灩瀲，似有無限情意。
白暮雲看著她的眼睛，一時分辨不出真假。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聽著她柔媚入骨的聲音，心神蕩漾。
他想起那一夜的荒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旖旎的情愫。
他承認，他對李萬姬的身體很感興趣，那種完美的契合感，讓他欲罷不能。
可他更想知道那一夜是否隻是身體的歡愉，想知道李萬姬對他到底有沒有動心。
“萬姬，你對我……可曾有過真心？”
李萬姬看著白暮雲的眼睛，那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此刻正泛著淡淡的哀愁。
她心口微微顫了顫，差點就脫口而出真心喜歡過。
可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差點忘了，此刻她對白暮雲並沒有說真話的資格。
這又是一個理不清的問題。
說沒有，那是假的，那一夜的纏綿悱惻，絕非簡單的身體交融。
但說有，又太過荒謬，最多不過是意亂情迷，一切都是出於任務需要。
李萬姬垂下眼簾，聲音略顯低沉，“白少主，你就當那一夜是一場露水情緣，過了就過了，不必當真。”
“萬姬，你我之間，我從來都不信是露水情緣這種說法。”
白暮雲目光灼灼地看著李萬姬，仿佛要看進她的內心深處。
“情緣於我而言，分三種。”
“一則露水情緣，過了就過了，無需掛念。”
“二則琴瑟和鳴，情深意重，共度餘生。”
“三則紅顏知己，無愛無求，卻能相伴長久。”
“那一夜，對你我而言，到底是露水情緣還是紅顏知己，你我心知肚明。”
李萬姬心中一顫，她不得不承認白暮雲的話觸動了她的心。
在她為妖的這五十年光景中，男女之情於她而言，就像一場荒漠。
她的確分不清自己與白暮雲之間是到底是露水情緣，還是紅顏知己。
白暮雲看著李萬姬微紅的眼眶，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柔軟。
他突然有些貪心，想要的不隻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可這談何容易。
白暮雲心中歎息一聲，收斂了眼中的情意。
“既然如此，那便當那一夜是一場夢吧。”
他薄唇輕啟，聲音有些沙啞，“萬姬，你走吧。”
李萬姬微微一愣，沒想到白暮雲會如此輕易地放她走。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中俊美得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