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帝後!
靈子寨大當家沒說什麼,接了錢袋點個頭轉身欲走,卻被花湛薇叫住了。
“等等,你的腿受傷了,如果不是很急的話,我替你敷些藥吧。”
那人的背影好似顫,許久不願回過頭來。
花湛薇倒沒猶豫,命阿紫取出藥箱,又讓阿黛搬個椅子招呼人坐下。
這下向導官慌了:“貴人何等身份,怎可為一介小民做這些。他們江貓子下水磕磕碰碰是常事,常做這些他們江貓子下水磕磕碰碰是常事,又不要命,沒什麼大不了的。”
“世間生靈平等,何況若沒他們,我們此時如何渡得這飛流灘。”
花湛薇說話平淡,口氣裡卻有明顯的不快。
“主子,要不我來吧。”阿黛也覺讓花湛薇親自動手還是不合適的。
“把藥箱打開。”花湛薇直接吩咐,並沒有要轉手的意思。
花將軍了解自家妹妹的脾氣,便示意阿黛照做就是。
撩起那人的褲管,隻見膝蓋處一塊拳頭大擦傷,不算太深可也不淺,該是在水下亂石中劃破的。
花湛薇先取出藥棉為其清理傷口,又從一個青瓷瓶中倒出些藥粉,柔和地說:“可能會有些疼,忍一下。”
她將藥粉用手指一點一點細細塗抹在傷處,那藥粉是消炎清淤的,抹上去傷口被刺激應該有痛感。不過靈子寨的大當家倒沒什麼反應,動都沒動一下,隻發呆般坐在那兒看著花湛薇。
花湛薇就半蹲在他身前,大當家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柔和的鬢發細膩的五官。
夕陽透過舷窗映在這位貴人身上,使那美好輪廓顯出醉人的金紅色。
她的動作專注而坦然,倒是周圍的向導和侍從見堂堂王妃之尊竟會給一個纖夫頭子治傷上藥,覺得很不可思議,不知所措了。
抹好藥粉,又用乾淨的白紗布包裹兩層,花湛薇無抹好藥粉,又用乾淨的白紗布包裹兩層,把手中藥瓶遞給那大當家。
“這個拿去,每日換一次藥,這兩天最好不要碰水。”
“還不快謝謝貴人,你這是哪兒來的福澤。”向導官說。
靈子寨大當家站起身,朝花湛薇鞠了一躬,講了句方言土話致謝。花湛薇雖不太懂,但也搖頭笑著示意不過舉手之勞。
那人臉上讓色彩遮蓋,分辨不清容貌和情緒的悲喜。
他很快就離開了船艙,沒做過多的客氣盤桓,仿佛今日的回報也是他應得的,仿佛他並不留戀這個華麗空間裡羨煞旁人的富貴。
此人的確有些特彆,花將軍望著他的身影也生出幾許猜疑。
離開大船回到岸邊,大當家同纖夫們一起沿曲折山路轉入村寨。這是個隱在密林深處的寨子,依著山勢高高低低搭建起很多竹屋。
在寨門口將拿到的銀錢一一分發下去,大當家自己倒分文未留,纖夫們也習以為常,高高興興接了各奔家中。
風動竹林,有條幽靜小路上傳來幾聲鷓鴣啼。
大當家獨自走過去,一個黑衣蒙麵人等在那裡,見了他就躬身下拜,用標準的京城官話說道:“屬下參見盟主,您上回安排的事已經辦妥了。”
“也好,這網撒了十多年終究要收的。”
靈子寨當家人負手而立,目光敏銳深邃。
他沉思一下對那黑衣屬下吩咐:“這次花家的船有問題,你去查查誰在我眼皮底下弄鬼?”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很快便消失於竹林之中。
遠處高山上陣陣猿鳴,預示天氣將變,這靈巫峽穀又到了起風浪的時候。
大當家走向已亮點燈火的寨子,他把手中的青瓷瓶放到鼻下慢嗅著,那裡麵是藥香,還有忘不掉的桃花香。
第二日暫時休整,花家的大船拋了錨停泊在江上。
花湛薇的艙房內裝飾雅致,到處都泛著柔和的光彩,此刻青煙嫋裊,他正立於小窗下焚香祝禱,仿佛是在祭拜著什麼人。
阿紫站在門外伺候,剛才送進香燭貢品,花湛薇便讓她退了出來。每年這個時候,主子都要這樣做,如今旅途之中也並不例外。
阿紫到花家十年,不知道主人一直在紀念著誰,花湛薇性子沉靜,他不說,阿紫也不敢細問。隻是覺得這人應該對主子非常重要,不然怎會經曆多番歲月依舊念念不忘。
花湛薇的心中所想阿紫難以清楚,因為知曉十多年前那樁事情的人已經微乎其微了,即便是了解也都視為禁區閉口不談。
可不說並不代表沒發生過,更不能抹去花湛薇刻在心上的那個名字一萬連。
初見是在風和日暖的春天,那時無謝尚為少年。也曾不怕天不怕地,頑皮刁鑽令父母頭疼。
自己乘著巨大的紙鳶迎風飛上天去,不顧下麵丫鬟小廝一片慌亂,欣喜自己終於變成了一隻鳥,歡叫著在花府上空盤旋。
飛過父親待客的院落,隻見一位白衣公子正仰頭看著自己。
那人眉眼十分英俊,額前分開的兩縷劉海又為他平添了溫潤的書卷氣。
花湛薇也被他的氣質吸引,一時瞧呆了,竟忘記控製也被他的氣質吸引,一時瞧呆了,竟忘記控製紙鳶,身子不穩照直跌落下來。
調皮的孩子現在才知害怕,花湛薇大喊著朝地麵摔去,就一下摔進白衣公子懷裡,把這輩子的情、把整顆心都摔在了他身上。
然後是父親的大聲訓斥,那人在一旁暗笑,還為自己講了兩句情,他當時一定認為花家的女兒很瘋很傻吧。
後來花湛薇才知他叫萬連,居住在萬方山莊,年紀輕輕竟是當今武林盟主。
花老尚書乃武將,同江湖人也少不得往來,這連盟主也算是花家的朋友。
第二次會麵便庭前比劍,花湛薇劍法不錯,久經戰場的大哥都曾敗在他手下。
所以那次親朋小聚他就狂妄了一把,站出來問有沒有人敢和自己比試。
接連勝了三位軍中大員,花湛薇一臉驕傲,這時萬連走過來,說萬某不才也想向大小姐討教。
對他的出現花湛薇並不反感,甚至有幾分歡喜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