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月楊和月礁走到張家墳時,自家地頭前已經站著幾個人。兩家當事人是必定要在場的,大伯和大隊會計站在一旁,張文全還有他本家的兩個侄子也站在地頭上。
“趕緊走,馬上要開始了。”月楊和月礁加快了腳步。
水蘭衝著張文全挑挑眼,張文全心領神會,“保全、保國,開始吧!”說著,把手裡的卷尺遞給他們。
保全接過卷尺,幾個大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月礁和月楊。
“哥,你盯著這邊地頭的卷尺,我跟著去那邊的地頭。”月礁突然開口。
幾個人同時回頭,驚訝地看著月楊和月礁。
“你們兩個怎麼沒有去上學?”劉春靜轉身問。
月礁笑笑“媽,我和哥幫你看一下尺子,量完地,我們就去上學。”
張文全皺眉看著月礁,心裡暗想這丫頭片子,鬼靈精怪,哪都少不了她。
“好!”劉春靜點頭道。
保全和保國為難地看一眼張文全。
“那現在就開始吧!”肖津亭說道。
月楊走到保國身邊,月礁跟著保全走向另一側的地頭。月礁走了幾步回過頭,“哥,可要一眼不眨地盯好尺子!”
“知道了!”
水蘭黑著臉看向月礁,心裡恨恨地罵多事,死丫頭!
幾分鐘後月礁衝著母親這邊大喊“956米。”
“好!再量一下地頭的寬度。”肖津亭背著手說。
長和寬的數據都有了,會計左手托著算盤,右手零活地撥動著算盤珠,嘴裡還念念有詞“965乘以85,八九七十二、六八四十八、五……”
劉春靜緊張地看著算盤上的數字。
“咋樣?”肖津亭問。
會計抬頭,推一下鼻梁上比瓶子底還厚的眼鏡,“地確實是少了!”
眾人紛紛看向水蘭,“她家地少了,就是我家偷了?水蘭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劉春靜瞪一眼水蘭,徑直走向她家的地,蹲在地上用手刨著什麼。
“劉春靜,你敢刨我家的地!”水蘭瞪眼。
幾分鐘後,劉春靜站起身,手裡拿著一顆發芽的種子,對著眾人說“我家地裡種的是棉花,她家地裡種的是玉米。她家地裡怎麼會有發芽的棉花種子?”
張文全看一眼水蘭,也不做聲,事實擺在眼前,糊弄是糊弄不過去的。
月礁和月楊拿起尺子量了一下水蘭家的地頭寬度,月楊報出一個數字,會計又開始撥動起算盤珠,片刻後,對著眾人說“水蘭家的地多了,正好是月楊家少了的一壟地。”
肖津亭嘴角彎起一絲冷笑“春生家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水蘭臊眉耷眼地看一眼張文全。
經過一番周折,終於要回了地。可是水蘭和劉春靜也就成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仇人。
水蘭不僅潑辣,還不講理,沒少在鄰裡間指桑罵槐地影射劉春靜。
劉春靜也不稀得搭理她,她覺得跟這種人較真或者講道理都沒有用,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就行了。可是月礁和月楊都恨透了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