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戲水_此間月夕花晨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1章 戲水(1 / 2)

我不知道陸斌開出了怎樣的籌碼,我也不知道許萱要價幾何。

關於許萱和陸斌的談話內容,她暫時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繼續追問。我隻知道,他們應該是真的斷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所希望的一個結果。那時我的心態有些複雜,無法用三言兩語就將它闡述明白,但是我又不願意為這麼點小事就做出長篇大論。於是,我選擇沉默。

吳曉夕要走了我的聯係方式,但是她並沒有聯係我。而我不知是否會打擾她的生活,也沒有聯係她——或者說,我還是一個膽小鬼,沒有膽量主動找她。

我單獨和許萱喝了一次酒之後,我們的生活不再是互不打擾了。她下班到家之後,我會邀請她一起坐在客廳裡吃零食、看電視,會一起聊天、說笑。

她喜歡用撲克牌算命。晚上,她會將茶幾收拾乾淨出來一塊地方,一邊看電視一邊算命,我則被擠到沙發一隅,叼著煙看她自己玩牌。說是算命,實際上是一種利用規則開解撲克牌的遊戲,類似電腦上的“蜘蛛紙牌”或者“空當接龍”,許萱管這種玩法叫做算命。她沒再在我麵前穿過吊帶,但是卻一直穿著休閒短褲。我沒有楊二郎的天眼,也沒有比乾的七竅玲瓏心,無法做到同時觀看電視、紙牌、腿,也無法一心三用。於是,我的眼睛需要忙不迭地在電視屏幕上、撲克遊戲上、許萱的腿上轉來轉去。

我發現,許萱住進我家之後,我確實開始變得庸俗和低級趣味了。

許萱遇到難以開解的牌時,總是會盤腿坐到沙發上,捏著下巴,皺眉盯著茶幾上的撲克。往往這時,我會湊上前去,和她一起想辦法解牌。如果發現可以移動的牌時,我會指給她,她則恍然大悟地挪動撲克。不過大部分情況是,她看了半天,找不到開解的道兒,我盯著看半天,也是一無所獲,她隻能將牌打亂,重新洗牌、擺牌。不過,每當我們一起解開一副牌時,便會興奮地擊上一掌,以示慶祝。

除此以外,她還會準時地收看一部當時熱播的言情電視劇。我本不是很喜歡其中的某位演員,但是她懇求我的樣子,讓我不忍拒絕。於是,我們就一起觀看。她會對其中的一些演員評頭論足,向我述說他們的八卦時,如數家珍。

和她在一起逐漸相熟之後的生活,與霍曉瑩那時有些不同。

首先是心態上,我對霍曉瑩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而對許萱卻有所不同,自從得知她和陸斌徹底斷開之後,那種“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則和觀念完全被打碎了。我開始幻想,幻想著能與她發生一些什麼。在我的心底,一種難以言表的觀念牢牢套在她的身上——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以言表的心態,而是我那時的道德標準和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用一些粗鄙的詞語去詆毀一個為了追求向往幸福的生活的可憐姑娘。而在十數年後的今天,我可以坦然麵對那時道貌岸然的我,我可以毫不避諱地告訴你們,在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用我最卑劣最惡心的醜陋之心對許萱的最低賤的認識就是:她是個隻要給錢就能隨便上的妓女。至少我在那時得到的信息所給予我的感覺是這樣的——雖然我的想法並不對。

其次,霍曉瑩和許萱給予我的“家”的感覺完全不同。通過和許萱接觸的這幾天,我才發現,霍曉瑩在的時候,我們之間居然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我想要悉心去照顧她,我們把對方當做家人。而和許萱住在一起之後則不然,我們各過各的,雖然也會一起聊天玩耍,但是沒有親人的那種感覺,更像是大學的舍友。

對於我來說,霍曉瑩和許萱是兩種不同的狀態。在這之後,還會有幾個不同狀態和感覺的姑娘陸續走進那間小屋,然後再從那裡走出去,從我家的大門走出去,直到最後一個江小晨。她雖然也從小屋走了出來,但是她沒有從大門走出去,而是抱著鋪蓋卷走進了我的屋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距離現在還有些遙遠。

還是說說許萱吧。

臨近周末的一個晚上,我們站在茶幾前,麵對著將死的牌局愁眉不展,誰也找不到開解的方法。正在這時,許萱的手機在屋裡響了起來,她從沙發上下來,說:“你再看看還能不能解開。”

我點點頭,看著她窈窕的背影走回屋裡。她接起電話,用家鄉話和那邊溝通起來。我想,可能是她的母親或者弟弟吧。

許萱和電話那邊沒說幾句,忽然情緒激動起來,用我聽不懂的話和那邊爭吵著,然後她就把門關上了,我隻能聽見小屋裡隱約傳來一陣用方言極速地吵架聲。這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我悄悄地走到小屋門外,輕輕把耳朵貼在門縫處。

實際上,我無論怎麼偷聽也是白搭,除了能聽出語氣嚴厲以外,根本聽不懂內容。我一直以為,北方的語係大同小異,而真實的情況是,極速的鄉音難以讓外鄉人辨彆。我聽了不到一分鐘,便放棄了,又悄悄地走回茶幾前,把已經無解的撲克牌打亂收好,點燃一支煙,盯著小屋的門,抽了起來。

幾分鐘後,小屋安靜了,爭吵聲消失了——我是說我能聽到的許萱單方麵發的脾氣結束了,這一刻,隻有電視裡節目的聲音和我吸吮香煙時輕微的“畢畢剝剝”的聲音。我把煙撳滅在煙灰缸中,再次走到小屋門前,這次我故意發出聲音,裝得不那麼畏縮。

我敲了敲門,然後打開它,小屋裡黑著燈,隱約中發現許萱正背對著我坐在床上。我伸手摸著門邊的牆上,找到電燈開關,按了下去,小屋瞬間一片光明,但是許萱的背影似乎仍是處在黑暗中。

“彆開燈。”許萱說。

我又把燈關上,站在門口,問她:“怎麼了?我聽見你好像跟誰吵架了。”

許萱歎了口氣,依然沒有轉過身來,她有氣無力地說:“我媽。”

“又朝你要錢了?”

“不是。”

“那怎麼了?”我往屋裡走了幾步,站在床尾。說實話,這是許萱搬過來之後,我第一次走進這間屋。

許萱又歎了口氣,說:“沒什麼事兒,出去接著玩牌吧。”

她下了逐客令,我不好意思繼續呆在她的閨房之中,隻得訕訕地走回客廳。她跟了出來,看到我已經把牌收好了,便說:“算了,不玩了,我沒什麼興趣了。”

“你媽跟你說什麼了?”

許萱搖搖頭,表示不想說,我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了,雖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萱坐到沙發上,雙目無神地看著電視,我蜷縮到沙發的角落裡,看兩眼電視,看兩眼許萱。

少時,電視劇演了一段母慈女孝的感人情節。這種庸俗的段落和誇張的演繹早已無法令人感同身受,但是我發現,許萱居然雙眼噙淚欲滴。我趕緊坐起,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遞給她。她扭頭看了我一眼,眼淚便止不住地開始流淌。我拿起遙控器,撥到了一個播放戰爭劇的地方台。許萱一直默默地流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類似抽泣的動作,她的眼睛就如同兩汪源源不斷的涓涓細流。我想靠近她,但是又怕被她拒絕後很沒麵子,便接連抽紙遞給她。

我掐著表,八分鐘後,她的淚似乎流完了,眼睛好像乾涸了,雖然還在閃著淺淺的波光,但是不再淌淚。她抿著嘴,用力地咬著嘴唇,雙手用力地摳著用來擦淚的紙。

人之所以會痛哭,並不代表著他真的痛苦,而是他需要彆人的理解、關懷和寬慰。

我謹慎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她側過頭,凝重的表情漸漸緩和,最終歎了口氣,說:“你幫不上的。”

“什麼事兒呀?能給我講講嗎?”

她依然搖頭,眨了眨眼,然後認真地看著我。我被她突然的認真看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似乎是想笑,但是馬上憋了回去,淡淡地說:“明天我和同事一起去遊泳,你去嗎?”

“我隻會瞎撲騰,去了多現眼呀,”我有些為難,“再說了,我也沒有遊泳褲衩呀。”

“我也不會呀……泳褲嘛,可以現買呀,”她說,“就當陪我去散散心,行嗎?”

“你們同事幾個人呀?”

“就一個,比我大幾歲,她和她老公一起去。”

“我還是算了吧,”我說,“太現眼了,真的,到時候去了那兒,人家遊得好,我一下水就會狗刨……主要是也給你丟人呀。”

許萱的情緒好了一些,她說:“我什麼也不會都不怕丟人,你好歹在水裡淹不死,有什麼可丟人的。”

“那,好吧……我得說清楚啊,我可不是為了看你穿泳衣才答應你的。”

“去你的吧,”許萱終於笑了,“討厭!”

許萱說,她的這個同事姐姐是帶她的師傅,對她很好,平時在公司裡很照顧她,中午會在一起吃飯,偶爾會拉著她翹班去逛商場,待她如同妹妹一般。

在我看過的所有動畫片中二人組合往往都是反差感極強的角色,基本都是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一聰一癡,一美一醜。我想,許萱應該是二人組合之中的那個瘦高美麗的女子,而她的同事一定是一個矮冬瓜。

實則不然,她的女同事雖然不及許萱漂亮,但是很有風韻。

我開車載著許萱到了相約的遊泳館的停車場,停好車後,我們下了車。許萱站在車邊,拿著手機給自己的女同事發短信,我則四處踅摸有沒有小賣部,因為我需要去買一條泳褲。

遊泳館正門的邊上有個小門,門口處掛著一堆半癟的遊泳圈和水球之類的東西,我知道那裡一定有賣泳褲的。

我指著那扇小門,對許萱說:“我先去買條泳褲,你要不要回車上等著,外麵有點曬。”

許萱點點頭,我把車鑰匙丟給她,告訴她按哪個鈕是開鎖的。她嘗試著按了一下,車子發出“哢嚓”一聲,她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我則快步走向那個小門。

“老板,您這兒有泳褲嗎?”我看著櫃台後麵的架子上掛著各式泳衣,明知故問。

“十塊的,二十塊的,三十五塊的。”老板低頭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

“有什麼區彆嗎?”

“質量不一樣唄,你要是不打算滑滑梯的話,十塊二十的就沒問題。”

“要是滑滑梯呢?”

老板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你要是跟一幫小孩去搶滑梯,他們的家長能懟死你。”

“那給我來一條二十的吧。”我打開錢包,抽出二十元錢,放到櫃台上。

老板從櫃台下麵拿出一條紅色泳褲,扔到櫃台上,我拿起看了看,問:“還有彆的顏色嗎?我不喜歡紅的。”

“二十的就隻有紅的了,要不然你買三十五的,有藍的和黑的。”

我又從錢包裡拿出十五元,放到櫃台上,說:“我要黑的,三十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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