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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大掃除持續了兩天。周六的時候,我們在互開玩笑中和好了,之後便沒有了繼續掃除的興致。因為我的屋子隻收拾了一半,所以那個夜晚,我們洗完澡後,便在小屋的床上過了一夜。當然,這一夜,也很忙,巫山**的時候,我們冰釋前嫌。確切地說,吳曉夕躺在床上說出“操我”以後,便原諒了我。
周日的時候,我們臨近中午才起床。從外麵吃完飯後,回到家裡,在吳曉夕的指揮下,我們把剩餘未清潔的地方,全都打掃了一遍。這其中,又有一件事讓我很不開心,但是我沒有對吳曉夕抱怨出來,我知道,我一旦發牢騷,她又會對我發脾氣。
吳曉夕每收拾一件東西,便會問我,江樂,這個有用沒用啊。我要是說沒用了,她便會直接丟進垃圾袋。我要是說有用,她會接著問我,這東西有什麼用。我一旦說不上該物品的用處,她便會丟進垃圾袋。如果我說出了用處,但是她覺得用處不大的話,依然會丟進垃圾袋。就這樣,我們整理出來兩個碩大的黑色垃圾袋的廢棄物品。
其中,吳曉夕整理到陽台櫃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裝著女性日用品的袋子。她揪著袋子一角,翻著白眼,陰陽怪氣地問:“江樂,這又是哪個小姑娘留下的呀?”
我看了看,說:“哦,這是之前霍曉瑩不辭而彆的時候留下來的,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就放進一個塑料袋裡,隨手扔進陽台櫃子了……你彆動了,還放在櫃子裡吧。”
吳曉夕打開塑料袋,翻看一番後,說:“扔了吧,有的東西都過期了,留著它乾嘛?”
我沒有辯駁,我知道自己無論說出什麼,吳曉夕都會把我駁倒。就這樣,我看著吳曉夕把霍曉瑩留在我這裡最後的東西扔進了垃圾袋。
吳曉夕白天去上班,我也不能在家閒著,她總會給我布置各種任務。收拾房間是最基本的事情,她要求我每天至少要擦兩遍地,早上一遍,晚上一遍。我對吳曉夕說,我白天也不在家裡胡造,用不著擦兩遍地吧。吳曉夕說,屋裡有灰塵,再說了,我也會掉頭發,我可不喜歡家裡亂糟糟的。經過一次大掃除,我的家裡已經煥然一新了,我絲毫看不出哪裡亂糟糟的。不過我沒再說什麼,我知道,反正吳曉夕白天也不在家,我隻要在她下班之前擦一遍地就行了。
吳曉夕對我的第二個要求,是我每天都要在家給她做一頓溫馨的晚飯。自從她看到了霍曉瑩給我留的信後,便耿耿於懷,讓我必須學一些新菜,第一個做給她吃。我很輕易地就答應了她,畢竟我覺得給自己喜歡的姑娘做飯是一種享受。我翻出了之前買過的兩本菜譜,開始琢磨那些以前沒有嘗試過的菜肴。
我說過,做飯,是住進我小屋的這幾個女孩繞不過去的一個話題。而且,我給她們做飯,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情。
吳曉夕對我的手藝還算滿意,她說,畢竟是家裡開過飯館的,味道還算過得去。我想說,其實我以前根本就不會做飯,是和霍曉瑩合居的時候學會的。但是我忍住了,沒有對她炫耀。
和吳曉夕同居的日子,我很隨便,不像之前與其他幾位姑娘合住的時候那樣相對拘謹。我可以隻穿著內褲在屋裡晃蕩,雖然剛剛停暖氣,屋裡的氣溫有些低,但是我在吳曉夕麵前依然很放肆,原因很簡單,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可以這樣放肆。吳曉夕也可以同樣放肆,隻不過她嫌屋裡冷,並不會隻穿著內衣在屋裡遛達。
我們之間有一些暗語。比如,我不習慣聽她說“操我”,於是我便將我們之間的事情改為“活動活動”。吳曉夕很難改變她的習慣,有時還會說出那兩個字,有時想起來我反感她說出這話時,便會說“活動活動”。不過,當我們“活動活動”的過程中,她依然會興奮地說出“操我”。
有時候,吳曉夕會讓我在她下班之前,開車到她的公司樓下接她。每逢這時,我便不會在家做飯,與她在外麵大快朵頤。吃完飯後,她還會拉著我逛商場,偶爾會買一些我認為沒用的小飾品,譬如造型可愛的發卡、形狀怪異的平光鏡、五光十色的耳環等等,幾乎全都是吳曉夕的。
三月中旬,就在我兜裡即將彈儘糧絕的時候,我父母之前存的一筆兩年定期存款到期了,足足有二十萬元之多,我把它取了出來,存了活期。這樣一來,即使吳曉誠一時半會兒還不上我的錢,我也不愁吃喝,還能帶著吳曉夕瀟灑一陣。
吳曉夕知道我手裡又有錢了,便在我的耳邊念秧兒,說春天來了,自己都沒有什麼好看的薄衣服。我大手一揮,說,買!
我又對吳曉夕說:“你可千萬彆告訴你哥啊,要不然他不僅不著急還我錢,還得想辦法從我這借錢了。”
吳曉夕點了點我的腦門,說:“你還挺賊的……你以為他會著急還你錢嗎?”
我說:“我最近都沒敢聯係他。”
“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兒,怕什麼?”
“咱倆在一起的事情,你媽和你哥不是還不知道呢嗎?”
“那怎麼了,你該找他要錢就得找他要,要不然他才不會主動想著還你錢呢。”
“我發現你跟我在一起之後,不怎麼向著你哥了。”
“那當然了,”吳曉夕摟住我的脖子,在我的嘴上吻了一下,說,“在我心裡,你可比他親多了。”
三月底的一天,吳曉夕讓我下班去接她,她說她要買幾件天氣暖和之後穿的衣服。
臨近五點,我開車到了她的公司樓下。停好車後,一個停車管理員走了過來,在一張小紙條上記錄下時間,然後塞到了我的車的雨刮器下麵。我走到樓下的空地處,點燃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發短信告訴吳曉夕我已經到了。五點半剛過,吳曉夕便和同事走出了大樓,她和同事道彆後,快速走到我的身邊,看著我腳下的幾個煙頭,說:“你怎麼抽了這麼多煙呀?”
我說:“等你等得心急了唄。”
她挽住我,問:“咱們是先吃飯去還是先逛街?”
我們商議一番,決定還是先去吃飯,然後再去逛街買衣服。吳曉夕說她想吃海底撈。
我和吳曉夕一邊吃東西一邊調笑著。我問她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她媽和她哥。吳曉夕說再等等,過完“五一”之後再說。我問她為什麼要等到“五一”之後。吳曉夕說,我覺得到時候差不多了,我跟高強也離婚四個多月了,再交往新的男朋友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有些不悅,訕訕地說,你才四個月就移情彆戀了,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吳曉夕聽出了我怪異的語氣,她將一片涮熟的肉片夾到我的碗中,說,什麼四個月呀,我的心一直就在你的身上,高強隻不過是個軀殼,他隻不過是你的替代品而已。我說,你可拉倒吧,我才沒那麼老呢。吳曉夕哈哈大笑起來,說,不管怎麼說,我的心裡一直愛著你。我知道她這是討好的話,但是卻讓我十分受用。我說,我也一直愛著你,從十八歲到現在。吳曉夕撇撇嘴,勁兒勁兒地說,騙人。我說,真的,我可以發誓。吳曉夕說,既然你一直愛我,那你怎麼還會操那個許萱?我啞口無言,張目結舌。吳曉夕笑了笑,說,跟你說著玩兒呢,我都已經不生氣了,你現在已經屬於我了,讓什麼霍曉瑩和許萱都見鬼去吧!聽到這話,我違心地笑了笑。
一個麵部特征明顯的男人走到我們桌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們,然後忽然大聲叫了起來:“哎呦,吳曉夕吧!”
我們一起看向那個男人。我們都認識他,他叫黃碩,是我們的高中同學,當年的外號叫“黃老斜”——因為他是斜眼,所以得了這個外號。吳曉誠跟我說過,他之所以知道我和吳曉夕在高三交往的事情,就是黃老斜告訴他的——黃碩跟吳曉誠相識,似乎關係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