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倩影身旁,還有一虛幻身影,似真似幻,縹緲無痕。
“師尊,此子質罵天劫,麵對毀天滅地的九色神雷,竟然能與之正麵抗衡。如此做法,即便是準聖大能也不及,他真的隻是初晉的大羅金仙嗎?”
那道倩影,正是截教殘存的唯一生機——無當聖母。
而他身旁的虛影,則是截教之主,通天教主。
封神量劫後,鴻鈞道祖為了讓三清和睦,騙他們服下了隕聖丹。自此,聖人不出世,通天教主進入三界,也隻能借助天道殺伐異寶青萍劍,帶來自己的一絲元神化身罷了。
通天教主聞言,不怒自威的臉上,露出一抹輕笑,
“此雷雖恐怖無比,但對他而言,力量卻十不存一。加上他根腳逆天,資質完全不亞於洪荒時期的先天生靈,又有諸多寶物傍身。此消彼長之下,能夠對抗這萬古無雙的九色神雷大羅天劫,雖在預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十不存一?這是為何?”
無當聖母越發疑惑,天劫乃天道呈現的形式之一,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對於天道而言,生靈萬物就像芻狗一般,平等對待,並無任何差異。
怎麼到了江辰這,還區彆對待了?
通天教主輕歎一聲,頗為無奈道:
“唉,癡徒,枉你修煉多年,難道不知,凡修道者,都講求因果業力一說。此子本為水元下界一個小小的八河都總管,地位低微,注定了難以糾纏因果,因而基本無業力纏身。”
“近些時日,不知得了什麼造化,逆天崛起。斬魏征,逆天數,不過數月時間,竟從一介真仙一躍成就大羅。雖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他以一介人仙的因果業力,去渡大羅天劫。我說天劫之威十不存一,甚至還多了……”
並且,江辰擁有阿修羅至寶奈何圭,將他身上本就不多的因果業力,全部清零。
可即便如此,渡劫者硬抗九色神雷大羅天劫,也足夠駭人聽聞的。
“師尊教誨,弟子銘記於心。”無當聖母拱手,隨即又道:“隻是,此子既為天道異數,質罵天劫,不遵天道,恐怕是個不服管教之輩。如今我截教人才凋零,師尊您雖是截教之主,卻被困於天外。”
“此人如今拒入截教也就罷了,若是他真的入了我教,以弟子的能力,恐怕難以製約他。到時,惹下禍端,為時晚矣。”
對此,無當聖母頗為擔心。
截教雖奉行有教無類的準則,通天教主更是廣收門徒,萬物皆可修煉。但那時的截教壯大,曾出現過萬仙來朝之盛況。但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時至今日,截教早已經不起折騰了。
無當聖母當初奉通天教主之命,從萬仙陣中撤離,為截教保留一份生機。自此之後,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當聖母,變得小心謹慎。
封神量劫後,他於無當山閉關多年,不問世事,就是為了遠離紛爭。等待師尊降下法旨,以最穩妥的方法,複興截教。
“你能有這般考慮,為師深感欣慰。此人雖不服天道,卻重乎情義。天道雖大,卻是無情,殊不知當初我師尊鴻鈞道祖成就天道聖人時,曾摒棄的情感,由楊眉道人所得,竟在不周山上培養出了一尊二十四品清微白蓮。”
“足以見得,情義之重,堪比天道所定下的條條框框。當年的長耳定光仙,毗盧仙,多寶道人倒是安分守己,但如今……”
“唉。”
提及此事,通天教主不由得一聲歎息,與此同時,也更加堅定了收江辰入門的決心。
無當聖母聽聞此番言語,似乎有所感悟。
沉思片刻後,拱手微笑道:“師尊,弟子明白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此人既是天道遁去的那一異數,有此言行,實為正常,而他所有,卻是天道所缺,情義二字,可彌補天道無情。”
“哈哈,正是如此。”
通天教主撫須大笑。
一雙虛幻的雙眼,明滅不定,掠過江辰,落在了北方真武大帝和赤腳大仙身上。隨即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嗡~
忽然,空間顫抖,一股陰暗的力量,在這師徒二人身後浮現。
通天教主雖隻降下一道元神化身,卻也是來自混元聖人,早已超脫天地外,不在五行中。天地異動,自然逃不過他的察覺。
當即大手一揮,天道殺伐異寶青萍劍撕裂虛空,刺穿了不遠處的一團雲霧。
雲霧繚繞之下,一道身影似凝似散,渾厚的氣息,就連通天教主都麵露凝重之色。
他雖是一道元神化身,發揮不出青萍劍的全部威力,但斬個準聖還是不在話下的。當今三界,最強者莫過於準聖,青萍劍穿過,此人竟安然無恙?
一時間,通天教主心裡也泛起了嘀咕,此人會是誰?
“青萍劍?嗬,通天教主,久違了。”
虛幻的雲霧當中,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無當聖母聞言,不由得黛眉微蹙,一步上前,道:“既知是我師尊,閣下又如何敢裝神弄鬼,還不速速顯化,前來拜見!”
“拜見?可笑,所謂三清,不過是一群沽名釣譽之徒,以為得了父神盤古的元神烙印,就自稱盤古。殊不知,我等乃父神盤古精血所化,才是真正的盤古正統。要說拜見,也該是你通天教主來拜我!”
話音未落,那虛幻的霧氣散去,孟薑的身影從中浮現。
見到孟薑,無當聖母心中更加疑惑,她對眼前這個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不比自己差的女子,完全不認識。可她如何敢不敬自己的師尊,她稱父神盤古?莫非是……
她回頭望向通天教主,隻見通天教主不怒反笑,道:“後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盤古正統之爭,還有意義嗎?”
“我通天教主被師尊喂下的隕聖丹,而你們十二祖巫也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你後土身化六道輪回,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又何必繼續為敵?”
話語之間,透露出淒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