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靈鷲洞。
燃燈古佛道場之中,羽翼仙將護教珈藍稟報如來的話,儘皆轉述。
燃燈古佛暗暗點頭,目光一轉,落在了洞府中的一個角落當中。
在那裡,一頭黃金暴猿,頭頂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腳踏藕絲步雲鞋,手握一條花紋密布的烏金鐵棒。雖是背對著燃燈古佛,但那爆裂的氣勢,依舊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此刻,六耳獼猴緊握鐵棒,心中若有所思,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一個月前,江辰所說的那一番話。
“我真的有資格取代孫悟空,成為西遊量劫的天命之人嗎?”
“而我這麼做,違逆天道,真的值得嗎?”
六耳獼猴心中沉思。
在劫難到來之際,他開始糾結起來。
就在這時,燃燈古佛忽然道:“孫悟空已經被唐三藏驅趕,前往了南海珞珈山,現在,是你動身的時候了。”
“乾完了這一票,從此以後,你就不必整天躲在暗無天日的混沌之淵。”
“取代孫悟空,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燃燈古佛緩步走了過去,淡然笑道。
話音未落,六耳獼猴轉過身來,嘴角一咧,冷聲笑道:“若是我真的能光明正大的做這所謂的天命之人,當初我師父就不會把我雪藏在混沌之淵,並費儘心思的培養一個孫悟空出來。”
“以至於搞出如今這偷天換日之法,豈不多此一舉?”
此話一出,燃燈古佛吃了一驚。
他打量著六耳獼猴,沉聲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事到如今,想要臨陣脫逃?”
六耳獼猴聞言一笑,
“嗬嗬,並沒有這個意思,我隻不過是隨便發發牢騷罷了,你不願聽,那我就說點彆的。”
“算了,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若看不慣,聽不慣,大可將這一番話轉述給我師父。”
說罷,六耳獼猴抬手推開燃燈古佛,將鐵棒抗在肩上,大搖大擺的朝著洞外走去。
“你要去哪?”
燃燈古佛追問道。
六耳獼猴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你不是說時機已到,要我入量劫嗎,我自然是前往西牛賀洲,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言語之間,六耳獼猴搖身一變,收起了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和藕絲步雲靴。轉而換上了一領淺黃色的僧衣,一條虎皮裙和一雙麂皮靴。
不論是模樣還是氣質,與孫悟空如出一轍,真假難辨。
當六耳獼猴走出靈鷲洞之後,身形一晃,化虹而去。
六耳獼猴離開後不久,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從陰暗中走出。
正是菩提祖師。
“老師,這猴子不似池中之物,若是放任下去,恐怕會生出二心。”
燃燈古佛雙手合十,恭敬道。
菩提祖師手中拂塵一甩,淡然笑道:“無妨,當他走出靈鷲洞,投身入量劫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
“若是不想死,就得按照本座所說的去做,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本座身份特殊,不方便在三界之中露麵,你就多注意著些,務必保證此事順利完成。”
言語之間,菩提祖師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老師,您是在擔心什麼嗎?”
燃燈古佛問道。
聽聞此話,菩提祖師沉默了片刻。
“涇河龍宮的那位,許久沒有鬨出動靜了,此事雖天衣無縫,可卻不是萬無一失。如若真的會出現差池,隻能與他有關了……”
菩提祖師沉聲道。
燃燈古佛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