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被奪走時,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看起來異常憤怒。
他剛才確實也出手了,這一點無法辯駁。
有了前幾次的教訓,福吉卻絲毫沒學會謹慎,他臉上誌得意滿的神情極度令人厭煩。
這直接導致,檢測結果證明教授隻念了個石化咒時,裁判團的一小半成員決定暫時把原則和操守放在一邊、堅定地站去部長的對立麵。
現任法律執行司司長博恩斯女士正要發起處置食死徒的提案,昏迷的克勞奇突然睜開眼睛試圖爬起來。
人們的視線和魔杖尖重新對準他。
“我可不是來自投羅網的……”他們聽見他喃喃地說,“我有任務,光榮的任務……必須完成,否則……”
“小巴蒂·克勞奇,你被指控‘加入非法黑巫師組織’、‘參與恐怖活動’、‘折磨麻瓜’、‘謀殺’、‘越獄’以及‘乾擾正常司法程序’——”福吉趴在首席台上,眯著眼睛打量底下的人,這個確鑿的犯人似乎幫助他找回了威嚴和信心,“你是否要為自己辯護?”
克勞奇臉上露出一種平靜又困惑的古怪神情,他盯著上方的臉看了一會,然後吃力地扭過頭,衝著原本的被告裡德爾教授吃吃笑了起來。
即便在巫師界,這樣的舉動也叫人毛骨悚然。
“他瘋了嗎?”哈利覺得自己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忍不住小聲嘀咕,“還是被鄧布利多教授的咒語打傻了?”
“孩子,我恐怕不能承擔這樣的責任……”
“不是鄧布利多的錯。”出聲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除了咒語、重新變回巫師的西裡斯。
也許是治療師之前用的緩和劑劑量略大,他有點平和過了頭,連聲調都慢了好幾拍“那不是小克勞奇,也不是他父親,他已經不歸他自己了——他把自己送給了魔頭。”
“呃……”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覺得“安靜乖巧”的西裡斯比發瘋的食死徒好不了多少,“我不明白……梅森先生,我教父沒事嗎?”
坐在病患身邊的治療師梅森疲憊地點點頭,表示應該沒有。
“奪魂咒,他覺得那個人被控製了——不排除這種可能。”克裡斯壓低聲音為後排的男孩們解釋,“非常方便的咒語,可以讓任何人替你跑腿,前提是你要足夠強,‘魂魄出竅’,我習慣中間頓一下,不過持續時間和強度很難平衡,你得做好取舍……抱歉,女士?”
“穆勒先生,你不該對霍格沃茨的學生灌輸‘不可饒恕咒是個方便的咒語’這樣的錯誤認知。”一旁的麥格教授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們,並壓抑著怒氣斥責道,“以及,你最好稱呼我為‘麥格教授’。”
“哦,教授,請原諒。”儘管並不認同對方的觀點,克裡斯還是老老實實讓步。
他很清楚,如果他惹惱女巫,對方也不能他怎麼樣,隻會把氣撒在希寶身上——麗婭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他,他們一夥人裡她最疼這個小弟弟了。
“我平時經常帶新人,習慣把這些解釋清楚。”做事周全的年輕人拿不準麥格是不是那種喜歡遷怒的教授,以防萬一還是準備替小朋友撇清一下,“教授,請您放心,我相信希爾凡並不熱衷用黑魔法做壞事——”
“希爾,你說——”他說著回頭拍拍小朋友,打算拉他一起表個態,卻發現對方根本沒在聽,“希爾?”
黑發斯萊特林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出神。
德拉科正和沃林頓拿暗號討論生意上的事,聽見動靜便隱晦地往身邊瞥了一眼。他還沒看清楚,希爾就把手握成拳,站起來要下去。
小少爺本能地攥住他的袍角,問話的卻是麥格“你去哪?”
“教授,我想去一下洗手間。”男孩有點討好地看向女院長,“我保證不亂跑。”
麥格教授皺了皺眉,不太情願地側過身子給他讓道“讓傲羅領你去。”
“當然。”希爾正要走過去,卻發現少爺還攥著他的袍子不鬆手,於是回頭“玩味”地笑了笑,“馬爾福先生,憋死我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德拉科這會沒心思跟他演戲,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也去。”
果然,他的未婚夫臉色微變。
“你不去。”希爾壓低聲音說著,一邊從他手裡奪出袍角,“你哪也不許去。”
金發男孩眯起眼睛瞪了他一會,見他沒有讓步的意思,乾脆自己站起來跟著走。
他的未婚夫乾脆翻過護欄直接跳下證人席,而麥格卻不讓他過去。
他坐在對麵的教父也遞來警告的眼神。
少爺隻好掐著掌心強迫自己坐回原位,看著黑發斯萊特林跟著門口的傲羅出去。
他剛才隱約看見希爾凡手裡有隻紙鶴,紅色的紙鶴,斯內普宅的書牆上裝飾的那種。
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要發生。
關於希爾出去的真正原因他還沒什麼頭緒,而他預感中“不尋常的事”已經發生——
“我以食死徒的身份,揭發湯姆·裡德爾和西弗勒斯·斯內普為我的同黨。”嗬嗬笑了半天的克勞奇在法師警告下終於“恢複了理智”,他衝著刑訊椅上的冒牌貨露出微笑。
“我指認這兩人為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