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向南腹黑教授乖一點!
寧鹿手小,細細的手指好像連方向盤都圈不住。
不知是懶了,還是習慣本就如此,她的兩隻手搭在方向盤最下麵,轉方向的時候,兩個白淨的掌心按著方向盤,一起不緊不慢地劃,像是一隻正打太極的小鬆鼠。
正當午,陽光很足,寧鹿感覺臉上熱熱的,抬手摸摸臉頰,指尖涼意稍微緩解了臉上的灼燒感。
“我來開車吧。”
聽見聲音,寧鹿慢悠悠地抬起視線,看了一眼後視鏡。
南嶼把背包摘了,放在身側,手搭在上麵。
他也看著後視鏡,光一束束打在他身上,偶爾給他印一串邊緣模糊的影子。
他那側車頂,路旁探出來的樹蔭像是流動的河,蜿蜒而過。
寧鹿收回視線,輕飄飄地應“好啊。”
說著,把車停在路邊,從車頭這邊繞到副駕那邊。
南嶼從另一邊下車,在車尾繞過來。寧鹿拉副駕門的時候,他已經坐進駕駛位。
寧鹿發現他在站立行走的時候脊背挺得很直,但坐著的時候,姿勢就明顯放鬆多了。
視線下移,他的腿沒有並攏,分開自然的角度。
用眼睛從他大腿扯出一條與地麵平行的線跟自己的對比了一下,之間相差的距離大概是她把食指和大拇指自然打開時的距離。
“去哪?”
寧鹿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去警隊吧。”
南嶼點頭“好。”
寧鹿把腦袋卡在座椅和車門之間,仰起頭,看上麵。綠色的葉子層層疊疊,時不時被風吹開縫隙,會漏下一點天空,一縷陽光。
不曬了。
真好。
寧鹿閉上眼。
南嶼把車開得很穩,她在車身上感受到的震動微小而規律,像是有人在輕輕晃著搖籃,哄她入睡。
時間藏身於嘈雜繁忙的大千世界裡,無聲地拉伸,一秒到一分,一分到一小時,悄悄把人變老。
寧鹿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醒的,她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了”,她的注意力都被麵前的大魚缸吸引了。
魚缸很長,也很高,頂麵比她還要高。
魚缸下麵有實心的底座,底座外麵是一層彩色玻璃,可以看到玻璃裡麵有許多五顏六色的管子,像樹根一樣盤根錯節。
底座與魚缸分界處掛著燈管,散著幽幽的藍光。
她往魚缸裡看,什麼也看不到,魚缸上好像蒙了一層很厚很厚的汙垢,好像好幾百年沒換過水了。
寧鹿伸手,想敲一敲魚缸,她有點擔心裡麵的東西,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下,它還能活下來麼。
手未碰到魚缸便停下來了。
像是有人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就像小時候家裡電視重影,拍一下,才會老實工作,寧鹿遲鈍的頭腦開始運轉。
她為什麼覺得眼前的是魚缸,不是彆的東西?
她為什麼相信這個“魚缸”裡還有活物?
這裡是哪裡?
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最後一個問題像是一個觸發裝置。
好像有人在魚缸上澆了一盆水,上麵的汙垢隨著水流成股流下,因為汙垢太厚太臟,魚缸裡的景象依舊朦朧。
寧鹿隱隱看見一個影子。
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