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台。
朱童蒙,李邦華,孫承宗,袁可立,袁崇煥,盧象升,孫傳庭大氣不敢喘。
大條了。
事情大條了。
皇帝出動武衛軍,四衛軍,東廠,錦衣衛,怕真要殺他個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關鍵皇帝整飭京營,騰出手來肯定收拾九邊,遼東將吏。
今日讓他們來京營,既是讓他們瞧瞧京營的糜爛,勳貴的腐朽,亦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刻意敲打他們。
勳貴能殺,將領為何不能殺。
今後九邊,遼東巡撫,總兵吃空餉,搞貪汙,必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硬不硬。
朱純臣,吳自勉同五軍營的武勳,將吏汗流浹背,心如死灰。
唐文征回答前,事情興許存在緩和餘地。
唐文征選擇魚死網破,掀開京營遮羞布,把問題暴露在皇帝眼前。
這麼大的事兒,總要有人負責。
一個吳自勉。
一個朱純臣。
一個唐文征。
不夠。
遠遠不夠。
時間度日如年,半時辰左右,京營總理保定侯梁世勲,協理為李春燁,三千營都督任中英,鄭其心,神機營都督李守錡,張鴻功,以及英國公張維賢,定國公徐希皋,和其他勳貴各營副將,參見魚貫而入。
呼呼啦啦數百人,紙麵上的軍中肱骨。
走進五軍營,張維賢,梁世勲等即刻察覺軍營氣氛詭異,微妙。
他們前腳踏進軍營,來斯行率領武衛軍後腳包圍軍營,錦衣衛持刀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靠近點將台。
梁世勲,張維賢,徐希皋,李守錡等,猛地發現平日懶散的兵勇齊聚,站在熱浪起伏的校場內。
點將台下,五軍營內左右副將,參將,練勇參將,遊擊將軍,佐擊將軍,監槍號頭官,中軍官,隨征千總,隨營千總等俯首跪地,抖如篩糠。
成國公朱純臣渾身皮開肉綻,傷痕累累,艱難跪在地麵。
點將台上,皇帝端坐,麵色陰沉,身邊除魏忠賢,田爾耕,劉應坤,還有幾名陌生麵孔。
饒是宦海沉浮數十載,經曆各種風浪,早成為官場油子的張維賢,梁世勲為首武勳,將吏,目睹朱純臣的悲慘遭遇依舊嚇的心驚膽戰。
完了。
完了。
皇帝整頓三大營。
早前收到延綏精兵進京的消息,他們即擔心皇帝整頓京營,卻始終半信半疑,不相信皇帝敢對京營大刀闊斧改革,敢大張旗鼓向勳貴發難。
孰料,現實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
皇帝在延綏精兵抵京,片刻不停向勳貴發難,分明沒把勳貴放在眼裡。
說句話難聽話你丫不配我重視。
聯想到塗文輔的下場,除張維賢外,梁世勲,徐希皋,李守錡等武勳不寒而栗,雙腿打顫。
每走一步,雙腿好似捆綁萬斤鐵鉛,步伐沉重,難以挪移。
怎奈皇帝端坐,居高臨下俯視他們。
沒法遁走,不敢逃離,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故意裝傻行禮問候。
“臣張維賢(梁世勲,徐希皋,李守錡)參見陛下,陛下聖安,不知陛下召臣等前來所為何事?”
為何事?
朱由校哼笑,裝傻充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