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華將未動過的黑咖啡推過去,瓷杯在玻璃桌麵上劃出短促的摩擦聲。
“先說說情況。”
他身體微微前傾,腕表表盤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那些所謂的"證據",有多少是能傷到要害的?“
楊衛國苦笑著從內袋掏出一個銀色u盤,金屬表麵映出他扭曲的臉:“九成都是合成的。”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蘇麗秋連忙遞過紙巾:
“他們很狡猾地在偽造文件裡混入了真實項目編號。”
他指節發白地攥著u盤:“比如舊城改造的專項資金審批流程,日期金額全是錯的,但項目編碼確實存在係統裡。”
蕭影突然按住許建華的胳膊,另一隻手指向窗外。
透過雨痕斑駁的落地窗,對麵停著一輛未熄火的黑色奔馳,深色車膜後隱約有紅光閃爍——是攝像設備的指示燈。
“我們被盯上了。”
許建華的聲音像淬了冰,他轉向楊衛國時,發現對方正盯著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
那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但楊衛國的瞳孔在接通的瞬間劇烈收縮。
“是嶽濤。”
掛斷後楊衛國的嘴唇失去血色,手機從他指間滑落,在桌麵彈跳兩下!”
他說...我要是繼續插手,就重啟我妻子三年前的經偵案。“他機械地重複著,右手無意識地摸著婚戒,“孫芸她...那筆賬早就...“
咖啡廳的射燈突然變得刺目,許建華眯起眼睛。
沉默在幾人之間蔓延,隻有背景樂裡的薩克斯風在嗚咽。
良久,許建華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喉結滾動:“你先退出吧,這事...”
楊衛國突然打斷,他抓起咖啡一飲而儘,褐色的液體濺在領帶上:
“沒用的。嶽濤既然盯上我,就不會讓我乾乾淨淨抽身。”
他扯鬆領帶,露出脖頸處一道陳年疤痕:“現在隻有把真相挖出來,揭穿嶽濤的陷害,才能保住所有人。”
蕭影與許建華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按下藏在西裝內袋的錄音筆。
雨點開始密集地敲打玻璃窗,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叩問真相。
雨勢漸大,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密集而急促的聲響,宛如某種隱秘的摩斯密碼,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許建華的目光緩緩從窗外收回,指尖在咖啡杯沿輕輕摩挲,留下一圈又一圈模糊的指紋,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既然他們監視你,就說明你手中有他們害怕的把柄。”
許建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對麵的楊衛國;
“楊秘書長,你手頭上是不是有什麼能反製嶽濤的東西?”
楊衛國是市委秘書長,許多機密文件都經過他的手,甚至連市長或副市長的一些事務也需要他的參與。
他聞言,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節奏雜亂無章,顯露出內心的焦慮。
猶豫了幾秒,楊衛國終於從公文包的夾層中抽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邊緣已經泛黃起皺,似乎承載著不少秘密。
他壓低嗓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是去年土地招標會的內幕記錄!嶽濤通過空殼公司操縱投標,從中牟取暴利,但當時證據不足,調查被壓下來了。這段時間,我跟他對上後,就去翻找他的檔案,發現了很多疑點!”
蘇麗秋湊近看了看那張紙條,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