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長歌開口請戰,將大殿之內眾人的情緒都帶了起來,雖然氣氛依舊凝重沉悶,卻也讓不少人心中升起了戰意。
如若未戰先怯,必輸無疑。
當然,即便是敢戰,對於當前的局勢而言,誰也都不敢說會贏。
“這是我們與聖朝第一次正真意義上的交鋒,絕不退讓。”大殿上方,王座之上,洛雲溪驟然長身而起,她一襲長裙無風自動,長袖飄搖,散發出一股浩蕩絕倫的威勢,讓得天地顫栗,虛空轟鳴,威壓席卷大殿。
“是。”
隨後,眾人皆儘退了下去。
隻有沈長歌,被單獨留下。
此時,大殿之內,隻有沈長歌與洛雲溪兩人。
他們一人,獨立於大殿上方,如絕代女帝臨塵,神威蓋九霄,風華絕代。
一人,站立於大殿下方,負手而立,白衣勝雪,修長挺拔的身軀宛如筆直的利劍,無形之中散發著鋒芒之氣,氣質卓絕。
刹那間,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之中碰撞,對視在了一起。
沈長歌從她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情緒,旋即俊逸的臉龐之上露出笑容,輕笑道:“對於當前的局勢,你似乎有些擔憂?”
說話之間,沈長歌就近找了座位直接坐了下去,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他行事極為隨意。
麵對洛雲溪,不像是在麵對聖主,更像是在麵對一位老友,十分隨意,無拘無束,沒有那麼多客套。
對於他的隨意,洛雲溪也並不在意,她那張絕美的臉頰之上,從來都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似任天崩地裂水倒流,都不足以讓她在意、讓她動容。
此刻,卻罕見的露出了憂愁之色。
她目光清冷如霜,仿佛矗立在雪山之巔,迎雪獨自盛開的雪蓮,清冷而又孤傲,她輕歎道:“如今,聖朝攜天地大勢降臨討伐,我們已被完全孤立,將獨自麵對這片天地之間最恐怖的勢力,勢不在我,孤掌難鳴。”
話音落下,她鳳眸瞥了一眼沈長歌,聲音清冷道:“能讓葉乘風如此興師動眾,看來你在聖朝之內的所作所為,是真的讓他震怒了。”
這番話,若是讓人聽了,怕是會以為有責怪的意味。
然而對沈長歌來說,倒並不會那麼去想。
他聳了聳肩,雙手攤開,無奈道:“那個老東西想讓學習祭劍術,成為他手中的棋子,我拒絕之後,他便是動了殺念。”
縱然當前局勢十分危急,然而對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沈長歌卻並不後悔。
聖王想殺他,難道他還不能反抗?
可以說,如今聖王所承受的損失,都是咎由自取。
“想必,第三聖將的隕落,不僅讓他失去了一位可以倚重的強者,最重要的是,觸怒了他聖王的威嚴。”沈長歌聲音平淡沒有絲毫的情緒,眼神冷淡,聖王認為他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因而便派遣大軍前來討伐。
何其霸道。
何其張狂。
仿佛將他自己,真的看成了這片天地至高無上的主宰,想殺誰便殺誰,一言之間,便決定他人的命運。
洛雲溪緩緩落座,她雙眸之中鋒利之色一閃而逝,語氣霸道絕倫,道:“若非本座的強勢還不曾徹底恢複,勢必要親自打上聖城,讓他從雲端跌入塵埃之中。”
而這,也是洛雲溪當前最憂愁之事。
言而總之,是實力不允許。
若是她傷勢痊愈,實力恢複至全盛狀態,即便這幾百年間沒有絲毫的進步,她依舊無所畏懼,所謂的黃金聖將,她一巴掌就能拍死。
更彆提那些天族強者。
“是啊,要是你傷勢能恢複就好了。”沈長歌聞言極為認同的點頭,如果洛雲溪恢複到全盛狀態,聖神會恐怕會直接殺向聖朝,將葉乘風拉下神壇,取而代之。
傷勢恢複,可能麼?
不可能。
洛雲溪當初受到的傷勢太重了,近乎瀕臨死境,若非她足夠驚豔,自身足夠強,恐怕真的會隕落在葉乘風手下。
即便她最終逃脫了。
卻受到了重創,幾百年間,她在棺槨之中沉眠,不時才能蘇醒,如今能夠徹底蘇醒過來,已經殊為不易。
更彆提,傷勢完全恢複。
無形之中,大殿之內的氣氛沉悶起來,聖朝仿佛橫亙在頭頂上方的殺伐之劍,隨時都會斬落而下,將他們斬的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聖朝,沒有人可以等閒視之,那是這片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勢力,高高在上,俯瞰著天下風雲。
沈長歌不行。
即便是如今的洛雲溪,也不行,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小覷之心。
不同於他們聖神會的孤立無援,聖朝大軍背後,還有整個聖朝在支撐,還有聖朝之內的所有強者。
當然,最恐怖的還是那位聖王。
如果他親自降臨而至,普天之下,誰人能擋?
“聖朝又如何,誰敢提劍來攻,本座必讓他血濺星空。”洛雲溪清冷的目光之中,閃爍起凜冽的殺機,她即使重傷至此,卻終究是曾經的聖王,王威任在,不容任何人挑釁。
“第一戰,便由你來。”洛雲溪鳳眸看向了沈長歌,道:“不必留情,勢必要殺的他們膽寒,殺的他們恐懼。”
“殺到世上無人敢稱尊。”
隨後,兩人交談了一番,沈長歌便是離開了聖殿,向天外之地,黑袍組織所在的方向而去。
動亂將起,這片天地將上演血與亂的悲歌,對於黑袍組織,沈長歌還是放不下,必須去做出相應的安排。
聖朝聖軍,恐怕不會放過。
清風徐徐,雲霧縹緲。
蒼穹之上,沈長歌雙目之中驟然閃耀起璀璨的光芒。
旋即,他停下了身形,矗立在聖神會外麵最巍峨險峻的山峰之巔,雙目變得深邃妖異起來,盯向了某處方向。
之後,他的身形再次衝天而起,宛如劃過虛空的閃電,向某處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