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溪眸色凝固,微微一怔。
“我……哭了嗎?”
說話間,指尖輕撫右臉,果然感受到了一滴溫熱。
秋璧取出一塊絲帕,幾步而去,關懷一笑,為她拭淚。
“大公子對姑娘說了什麼?”
“姑娘心中,又有動搖了吧?”
寧雲溪搖了搖頭,想抿唇一笑,卻隻笑出一個苦澀的弧度。
“沒說什麼。”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經你之前一勸,我已經不會再動搖了。”
說罷,她拿起秦紫玉金簪,將它封存在一個木箱中。
秋璧看了一眼木箱。
“這是用來存放不常用之物的箱子,姑娘怎麼把金簪放進這裡了?”
“那金簪,看起來是新買的。”
寧雲溪失意一眼,最後落眸於金簪的位置。
“是大哥哥買的。”
“平時無用,棄之可惜,就放進這個箱子裡吧。”
“隻當是邁出斷情絕愛的第一步了。”
秋璧這才明白了姑娘的意思,不由得心疼。
“姑娘還是不舍吧?”
寧雲溪收回視線,坐於椅子上,自嘲一笑。
“單我不舍,又有什麼用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隻是在替皇上拉攏我罷了。”
秋璧點頭,表示讚同。
“皇上的舊疾,是被姑娘治好的。”
“之前,你嫁給宸王殿下。”
“以兒媳婦的身份,皇上自然願意相信,因此放心地讓姑娘用藥。”
“可如今,姑娘輔佐帝瑾王。”
“皇上心生疑慮,不願相信,也是情理中事。”
“想必,即便舊疾複發,皇上亦不會過問你一句治愈之法。”
“以奴婢拙見,皇上急於拉攏,主要還是為了姑娘的醫術吧?”
寧雲溪看向窗戶,眺望帝瑾王府的方向。
“或許吧。”
“也可能隻是單純地,不希望我輔佐帝瑾王,所以讓大哥哥熒惑離間。”
“寧府中,皇上獨獨看重大哥哥,可見他知人之明,洞隱燭微。”
“以大哥哥的過人智謀,寧府上下,確實無人能比。”
“不得不說,大哥哥兩麵三刀的本事,愈發勢不可擋,比起前世,似乎更加嫻熟了。”
“我幾次招架不住,一直到現在,還是會恍惚,”
“他究竟是不是真心?”
秋璧側目一眼,陷入思考。
“或許,大公子有真心吧。”
“奴婢覺得,單純的偽善,並不可怕;直來直去的惡意,更是無所畏懼。”
“唯有這種混雜著真心的欺騙,才令人防不勝防。”
“大公子真心,如是這般吧?”
“對了,”
“奴婢剛剛收到謝大人的消息,說是偶遇夫人進宮,似有蹊蹺,便讓人悄悄留意著。”
“結果,夫人求見懿貴妃娘娘之後,便徑直往宸王府而去了。”
寧雲溪略略一想,不屑一笑。
“她這是趁著我心軟、與阿兄生出嫌隙之際,機不可失,趕緊拉攏宸王去了。”
“平日裡,她亦是善於偽裝、道貌岸然的,”
“可是,在大哥哥麵前,卻還是相形見絀。”
“難以置信,比起大哥哥,竟然連她,都顯得率真了許多。”
“大哥哥心機深沉,可見一斑。”
“算了,不想他們了,”
“阿兄那邊情況如何?”
“秦大人的兒子,願意入仕嗎?”
秋璧無奈歎氣。
“王爺似乎生了防備之心,奴婢在帝瑾王府,什麼也沒打聽到。”
“不過,從秦大人口中得知,秦公子已經追隨了王爺。”
“姑娘知道,秦大人正在翻查奴婢親生父母的舊冤,所以叫奴婢過去,問過幾句話。”
“看來,王爺舉薦入仕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寧雲溪趴在桌上,一臉落寂。
“唉,到處都有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