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溪一邊敘述結拜之事,一邊畫下了當時的場景。
彩墨揮毫之間,敘話罷,畫也畢。
自然了,顧念廷的休妻之計,從頭到尾,她幾乎隻字未提。
顏瑜側耳傾聽,又仔細看畫。
良久,依舊不能理解。
“這怎麼會是結拜呢?”
寧雲溪亦是一頭霧水。
“這怎麼不是結拜呢?”
顏瑜一時語塞,想了一會兒,神色一落,星眸之中儘是無奈。
“你若想拒絕我,完全可以直說。”
“何必這樣拐彎抹角,莫名給我安了個結拜的身份?”
寧雲溪連連搖頭,急得站了起來。
“不是的,阿兄,我從未想過拒絕。”
“能與你結義,於我而言,便是福生天瑞、千載一時,我唯有受寵若驚,何來拒絕之意?”
顏瑜也是急了。
“我都說了,我這不是結拜。”
“我有些糊塗了,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意識到自己失儀,他深舒了一口氣,儘量從容以對。
他拿起畫,指著上麵的雕像,溫和詢問。
“這是月老,你不認識嗎?”
“牽紅線的月老。”
寧雲溪顯然是不認識。
“何為牽紅線的月老?”
“這分明是金蘭大仙,隻是衣裳略有點奇怪。”
“金蘭大仙亦是一身赤色長袍,卻不是這樣淩亂破損的。”
顏瑜愣了一下。
“什麼金蘭大仙?”
“他的衣裳並非淩亂破損,這都是一根根紅線,因為他的職責是為世間男女牽紅線。”
寧雲溪絞儘腦汁地想著。
“可是我從沒聽說過牽紅線的上仙,牽紅線是義結金蘭之意嗎?”
“我這兒的義結金蘭,供奉的都是金蘭大仙。”
“因為金蘭大仙身穿赤袍,所以供奉時,我們都會選用赤色的貢品,比如紅棗、紅豆、山楂等等。如阿兄這般,把貢品染成赤色,我還是頭一回見。”
顏瑜無奈解釋。
“這是有寓意的,你看不懂嗎?”
“這是早生貴子。”
寧雲溪一時沒聽懂,重複了一遍。
“棗生桂子……”
稍作思考,她猛地一驚。
“早生貴子?!”
她的臉驟然羞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耳後。
“啊?”
“這這這……”
“所以老婆之意是……”
顏瑜既是無奈,也有一點害羞。
“就是妻子、夫人、媳婦、內助、配偶、內人、太太,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同義詞了,你能聽懂了嗎?”
寧雲溪無地自容地彆過身子。
“可是我稱呼阿兄時,你怎麼同意了呢?”
顏瑜繼續解釋。
“不是說,跟哥哥是一個意思嗎?”
“在二十二世紀,有一部分妻子對丈夫的稱呼,就是哥哥。”
“此哥哥,與兄長不同,有情郎之意。”
“另外,我稱呼你小妹妹,是領家小妹妹的意思,有青梅竹馬之意。”
“新婚羞然,心照不宣,我一心以為你深知其意。”
“沒想到,鬨出這般烏龍。”
曆經幾世,寧雲溪這才知道結拜真相。
原是結拜兄長,驟然成了情郎哥哥,自然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可是阿兄,怎麼可能不是結拜呢?”
“前世我們沒有圓房呀……若是拜堂成親,怎會省去這麼重要的事?”
顏瑜神色難受。
“前世那麼簡單的結婚儀式,我怎好意思跟你圓房,豈非讓你受委屈?”
“我肯定是想著,等回到二十二世紀、給你補辦了婚禮,再行圓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