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盛宮偏殿,內柱肅穆,金龍盤繞,交織成一幅莊嚴的畫卷。
寧奉哲巧言,向安朋奕闡述利害,輕而易舉便說動了他。
安朋奕認真聽著,依言連連點頭。
“聽你說來,莊伯爺確實有疑,大有可能就是方之玄。”
“無奈皇上受人迷惑,絲毫不疑。”
“你言之有理,趁著方之玄,尚未取得帝瑾王的信任,儘快除掉寧雲溪,方為上策。不然,由著她在中間聯絡,方之玄早晚歸附帝瑾王而去。”
寧奉哲長睫掩映之下,含苞幾分欣慰之意。
“安大人高瞻遠矚,鑒往知來。”
“我本打算親手處置寧雲溪,奈何方之玄有意阻撓,而今,隻能托付安大人了。”
安朋奕應允下來,繼而詢問。
“我該怎麼做?”
“她醫術高明,兼有謀略,想要對付她,絕非易事。”
想著寧雲溪的處境,寧奉哲唇角盛放一抹輕慢。
“其實很簡單。”
“隻要安大人派遣侍女,給她送去三餐時,佯裝飯菜都被她打翻在地,而後,再遣人打掃。”
“不出幾日,她便會香消玉殞。”
“這一次,我親自盯著,絕不容許任何人,悄悄給她送飯!”
“待醫禍之事有了結果,若證實無疑,那麼,她便是畏罪自戕;但若反之,那麼,她便是冤屈氣急,任性而斷食。”
“前者,她是罪有應得;後者,請旨皇上,給她追封公主,便可敷衍了事。”
“另外,倘若此事有異,安大人也可以把罪責,都推在送飯侍女身上。”
“粗劣之計,難登大雅之堂,我才疏學淺,讓安大人見笑了。”
安朋奕驚喜一笑,由衷誇讚。
“寧大人好計策。”
“我一貫認為,凡足智多謀者,不僅善於進攻,而且懂得退路,進退得當,才能運籌決勝。”
“一如寧大人,便是這般儘善儘美之人。”
寧奉哲揚唇謙虛,優雅款款。
“安大人繆讚了。”
說完了話,他們回到正殿,行禮之後,各自落座。
這時,顧孟禎正與方之玄敘話。
“你讓蕙兒儘量少去月溪府。”
方之玄先是應聲,而後解釋。
“是,知道了。”
“皇上明察,蕙兒是想打探消息,更有說和之意。”
“她總想著,借著三女婿的關係,自然而然便能與寧雲溪成為知己。”
“待她們親睦之後,不管皇上想做什麼事,她多多少少都能幫上點忙。”
提起侄女,顧孟禎龍眸寵溺,語氣亦是溫和許多。
“朕自然知曉她是好意。”
“那孩子單純,寧雲溪擅長攻心,朕唯恐蕙兒一時受不住,被人暗算了。”
“勸服說和之事,還是交給寧愛卿吧。”
方之玄轉眸,看了一眼正在落座的寧奉哲,意味深長地一笑。
“皇上聖明,微臣知道了。”
“以後,不管是瑋兒、瑞兒還是蕙兒,微臣皆命他們,遠離寧雲溪。”
顧孟禎笑眸愉心,勾勒幾分滿意。
“但若醫禍之計以後,寧三女回歸,且確認忠心無疑,便不必限製來往了,省得他們抱怨你管得太嚴。”
方之玄莞爾一應。
“是。”
顧孟禎隨即轉了話題,眸望寧奉哲而去。
“寧愛卿既已回來,朕與你說說正事。”
“方才,朕與眾卿都已經商定。莊愛卿與寧三女,前有穆蓉構陷之事,由他假扮惡人,襯托你的真誠,借此令寧三女動容,甚為合適。”
寧奉哲無言以對,隻是假笑著,點頭答應。
“是。”
怎麼攤上這樣的父皇……
何必執念於一個根本不可能回頭的人?
議事結束,
左右兩名侍衛押送寧奉哲,方之玄前行一步,領著他們,一起去往銅事台,來到寧雲溪所在的房間。
聽到腳步聲,寧雲溪立即進入情緒,開始演戲。
“大哥哥?”
“我大哥哥犯了什麼錯,你們憑什麼將他押送至此?”
“他臉上的傷還未愈合,你們怎能一分同情也無,這般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