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隻能希望郡主計策,無有錯漏了。
聖旨傳至,顏瑜不得故意拖延、耽誤時間。一來,是因為負有“兄友弟恭”的盛名,他不能公然不敬兄長;二來,是因為密樞台負責盛京疫症、事關百姓,刻意妨礙,以致百姓蒙難,後果可想而知。
因此蘇鼎到此,顏瑜沒有猶豫,直接傳見。
旨意宣讀完畢,蘇鼎帶走了林暮。
目送林暮離去,莊韶幾分不舍,心中抱怨,下意識脫口而出。
“唉,都走了,又剩下我。”
顏瑜星目從容,淡顏一笑。
“愛卿放心,小妹妹和林暮,在治療疫症方麵,皆有建功立事,此去定能遊刃有餘、再創功績。”
“你無需擔憂,專心謀事,靜候佳音即可。”
“不好意思,敘話耽誤良久,你的計策是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莊韶目掃四下,謹慎壓低聲音,複述計策。
“是。”
“聽溪兒說,銅事台一眾,一如罪臣鐘諫,效忠亂臣、賊心不改,不論計謀、還是真情,皆是難動其誌。因之,斬草除根,方為上策。”
“另外,密樞中丞馮大人,與馮氏夫婦並無親緣關係,乃是皇上安排在高府的線人,留之,必成大患。”
“微臣設下此計,襄助王爺,除去佞臣……”
湖畔柳樹,與晦心居相依成畫。
寧奉哲徐徐展開地圖,思慮深深,完善計策。
怔然之間,自以為全神貫注,直到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一分笑容,他才意識到,心緒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若說勘察地形、謀用地利,溪兒可謂手到擒來,他則一知半解,甚至不如荷兒精曉。
隱居那幾日,哪怕荷兒巧妙用計、山下設有足夠人馬,依舊不敵溪兒智謀,幾次差點讓她逃脫。
溪兒,確是難得的軍師人才,不愧為方仁舒的千金,可惜……終究不願信我。
我們兄妹,若還能像以前那樣,同謀一處,那該多好。
懷念之間,鼻尖似有酸意,寧奉哲輕拭眼角,竟有幾分濕潤。
望著指尖一滴清淚,他於心底,自嘲而笑。
自作多情,便是如此吧。
她心中隻有阿兄,其他閒雜人等,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便是閒雜人等之中,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前世,我究竟為何背棄?
難道我對她,真是虛情假意嗎?
如若不是,何忍傷她至此?
屋外傳來文嘉的腳步聲,寧奉哲急忙調整氣息,恢複平靜,正色以對。
“何事?”
文嘉行禮稟報。
“公子,銅事丞安大人到。”
寧奉哲沉聲回複。
“快快有請。”
沒一會兒,安朋奕快步而來,正想問好,隻見寧奉哲眸有淚色,不由一怔。
“寧大人似有悲意?”
寧奉哲淡雅一笑,示意落座。
“無有悲意。為母親下廚,刀切洋蔥,不甚迷了眼睛,讓安大人見笑了。”
安朋奕回之一笑,轉而入座。
“月盛第一孝子,名不虛傳,在下佩服。”
寧奉哲表意慚愧,敬言詢問。
“安大人登門,有何貴乾?”
安朋奕伸手入懷,取出一道瑜旨,遞了過去。
“寧大人,請過目。”
“帝瑾王有言,督護台一眾,先前莫名被人圍困,身心俱疲、急需休養。恰逢這時,王爺想去北郊趕棟山遊玩,所以降旨銅事台,指名要讓許大人和我,帶著手下隱衛隊和侍衛隊,趕赴而去,護衛左右。”
寧奉哲聽到了重點。
“趕赴?”
安朋奕眉心微蹙,隱有不安。
“嗯,說是王爺等不及,已經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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