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說,徐徐圖之,最後目的,不也是帝瑾王?既有機會,何不乾脆利落一些,放手一搏?”
寧奉哲欣慰一笑。
“不謀俱起,不約同合,我的想法,與安大人一致。”
談話之際,馮憶荷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寧國公府。
三人簡單問好,依次落座。
馮憶荷微微一笑,略施粉黛,溫婉如水。
“文嘉傳話,寧大人有急事找我?”
寧奉哲遞去瑜旨和書信。
“溪兒謀有計策、誘我們入局,請馮大人過目。”
馮憶荷也是一眼洞穿。
考慮到安大人或許不懂,她細細解釋。
“此計明意粗淺,直接點明,帝瑾王在曲鑫山、方伯爺在趕棟山。”
“月溪郡主知曉我們意在帝瑾王,所以令他孤身一人,給我們行刺之機;她則意在對付銅事台,由方伯爺率領督護台之人,提前而至,運用地形之利,設下埋伏。”
“安大人隻需假作趕棟山行蹤,實際避開方伯爺,隱跡悄然,除去帝瑾王。瑜旨在此,吩咐二位大人前往趕棟山護駕,帝瑾王卻亡身曲鑫山。方向一北一南,相距甚遠,事實顯然,帝瑾王崩逝,與銅事台諸位無關。”
“如此一來,即便走入局中,我們也是大獲全勝。”
“但是月溪郡主,設計如此粗淺,實在有疑。深想而來,或許恰恰相反,帝瑾王在趕棟山,而方伯爺在曲鑫山。”
“一旦選錯,銅事台便有滅頂之災。”
安朋奕大致明意,恍然點頭。
“月溪郡主之計,我隻覺百思不得其解,馮大人果然高見。”
“倘若帝瑾王身在趕棟山,我等前往除之,瑜旨在此,事後應當如何脫罪?”
馮憶荷婉眸靈動,氣質若蘭。
“有方伯爺書信在此,他是帝瑾王的心腹重臣,二位大人見信如此,自然深信無疑。到時,便是假作曲鑫山行蹤,實際去往趕棟山,悄殺帝瑾王。”
“方伯爺書信落款,除了簽名,還蓋著印信。此信公示於外,不會有人胡亂揣測、這是模仿字跡所寫。”
“那麼,帝瑾王亡身趕棟山,便是方伯爺的罪過了。至於動機,翻出舊事即可。早年,督護台參與其中,致使方族獲罪滅門,帝瑾王至今卻還重用督護台,方伯爺懷恨在心、蓄謀已久。”
安朋奕還有不明之處,繼續提問。
“八台中人,關係重大,他們明目張膽趕儘殺絕,事後,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馮憶荷耐心說明。
“護駕不易,難免危險。月盛星梁大戰,銅事台戰功赫赫,複梁盟虎視眈眈數年,意欲雪恨。”
“不論殞命何處,諸位大人皆是護駕有功,帝瑾王追諡重賞,便可敷衍了事。”
全然明白之後,安朋奕更是惴惴不安。
“此計實在凶險,如若擇選有誤,帝瑾王足以顛覆朝局,後果不堪設想。”
隻見安朋奕麵前,茶杯已空,寧奉哲提起茶壺,清香悠悠,恬然倒茶。
“安大人勿慮。溪兒設謀,確實難以捉摸,但他們沒有想到,我在帝瑾王府、安排了一名線人。帝瑾王、方伯爺的馬車,各向南北何處,我一問便知,根本不必費心琢磨。”
“顧念兄妹之情,溪兒無心加害,本意指引我去帝瑾王所在之處,隻為周旋。馮大人追隨銅事台眾位大人破局而去,正好攻其薄弱。”
安朋奕聽懂其意,複而憂心。
“如此說來,你還是要去方伯爺所在之處,與他會麵?”
“不妥不妥,他率有督護台之眾,聲勢浩蕩,你入局而去,豈非自投羅網?”
寧奉哲處變不驚,傲睨自若。
“安大人又忘了,他根本不是方之玄,而是莊韶。”
“溪兒用計莫測,他竟妄想配合,豈非太看得起自己了?”
“請安大人派遣一位銅事中丞,帶著手下侍衛,隨我左右,對付莊韶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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