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溪晨曦目光,柔而真誠。
“自然當真。”
“兄長和大哥哥,陪我長大,情誼深厚,我何忍背棄?”
提及舊年交情,許明騫唇角抿起一分冷意,怒形於色。
“我也想問郡主,帝瑾王與你非親非故,我們才是你的家人、你的好友,怎忍舍棄我們而去?”
寧雲溪杏眸無辜,粼粼澄瑩。
“兄長滿心疑我,自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若反顧思慮,我一直都在,從未離棄,是不是就能想通了?”
經她一說,許明騫思緒立即明暢。
“確實如此。”
轉念一想,他又覺不對。
“可你分明,不像假意投誠帝瑾王。”
寧雲溪有意無意,開始引導。
“兄長以為,牧遼為何殞命?”
許明騫眸意還餘防備。
“聽皇上說,是被寧大人計殺。”
寧雲溪繼續引導。
“大哥哥做事,怎麼可能那般不慎,竟將隨身香囊遺落牧府?”
許明騫思緒犯難,彆扭不順。
“那便是帝瑾王臣下之人,有意誣陷?”
寧雲溪合情合理,提出異議。
“帝瑾王安排牧遼,嘗試蟄伏皇上身邊,可見深受重用。帝瑾王怎會允準臣下,借他性命,誣陷大哥哥?”
許明騫神情曲成窘迫,不敢置信地推論。
“如此說來,牧大人投靠皇上,心向至誠?”
寧雲溪哀色無助,仿若受儘委屈。
“兄長寧願相信督護台的人、心向皇上,也不願信我,這是什麼道理?”
如是點醒,許明騫一片豁然。
“你這話……言之有理。”
“那牧大人出事,原因究竟為何?”
寧雲溪隨口編造。
“是我親自動手。”
“大哥哥得知,牧遼圖謀不軌,深怕皇上輕信小人,所以暗傳消息,讓我斬草除根。以防帝瑾王徹查,疑忌我的心誌,大哥哥將隨身香囊,交到我的手中。他說,皇上見之,必會隱跡掩護,隻當牧遼亡於仇家之手。”
聽似鑿鑿有據,無有疑點,許明騫點頭信之。
“原來如此。”
既是自己人,他坦然提問。
“煩問郡主一句,寧大人何故不辭而彆?”
寧雲溪拿捏適當,實言以告。
“大哥哥謀想奪取封正台之計,暫時隱居孤山,我已托尹司台同僚隨身保護。此事算是機密,望請兄長莫要外傳,萬一失利、未能定計,大哥哥隻怕不好收場。”
許明騫鄭重應允。
“嗯,我定然保密。”
“既是蟄伏,你自己小心行事便罷,何故突然向我示明?”
寧雲溪哀憐雙目,幾許柔鬱,幾許苦澀,兩滴珠淚搖搖欲墜。
“乾商古國,暉皇帝寵愛翊貴妃,致使失信臣民、亡國而終。玄周新帝登基,乾商舊臣心服、百姓無有異議,正因暉皇帝昏庸之舉,令眾失望。”
“大哥哥計意,與之異曲同工。我小小女子,哪怕近身,亦難行刺帝瑾王,不如以情相惑,另辟蹊徑襄助皇上,贏得天下人心。”
許明騫淺有動容,肅然生敬。
“郡主大義,在下佩服。”
寧雲溪徐徐眸落。
“無奈,不通情事……”
許明騫一怔。
“郡主何出此言,莫非忘記,曾是宸王妃?”
寧雲溪攥著手絹,表意羞怯。
“宸王從未親近,時至今日,我依舊不染纖塵。”
“大哥哥總說,敬重許大人,如同兄長。他隻知讓我,隨之敬稱兄長;實卻不知,我之心意。”
許明騫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