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韶前時剛走,苗婭後時便回。
寧潔薇一陣詫異。
“這點工夫,也就足夠你來回一趟,哪留時間探聽冰清苑的虛實?”
從側門跑到椿萱居,雖說不遠,卻也累得苗婭氣喘籲籲。
回話主子,不能失態,她調整氣息,儘快恢複平靜。
“奴婢前往一瞧,便見許大人立於其中,身軀凜凜、氣度不凡,尤其顯眼。故而,急忙趕回,這才沒費多少工夫。”
寧潔薇聞言一震。
“不出所料,他果然去了!”
心緒一絲醋意,手中團扇,被她重重拍在茶幾上。
“立於其中,是什麼說法?看我直播,他安然靜坐;轉去冰清苑,居然興逸盎然,以致立身欣賞?!難不成,冰清苑沒給貴客準備座椅;還是說,觀者如雲,實在坐不下?”
苗婭雙眉低落,輕輕一歎。
“冰清苑自然備有座椅,奴婢聽說,他們深怕貴客累著,特意買下附近商鋪所有椅子。樓下坐滿了人,便讓貴客入座二樓三樓走廊、俯瞰欣賞直播。安排如此周到,怎會辛勞許大人久站?”
寧潔薇怒意更甚,一陣拂袖,倏然將團扇拂落在地。
“如此說來,他真是興逸所致,情不自禁站了起來?!”
“冰清苑的女子,何處比我強?他豈會舍我,毫不猶豫投向她們?”
不忍姑娘惱怒,又不能謊報消息,苗婭俯身撿起團扇,雙手奉給主子,柔聲勸慰。
“姑娘莫惱,哪怕許大人去了那種地方,也不會忘了姑娘。姑娘高雅,非粗俗可比,許大人試過她們便知,姑娘才是天下最善解人意的女子。”
寧潔薇一把接過團扇,扇風怫然。
“哪有這樣的道理?他既去了,便是漠視於我。”
“他對我,唯是利用,在他眼裡,我連花樓之女都不如!”
苗婭耐心勸言,由衷讚美主子。
“姑娘貌美心善,能令天下男子憐香惜玉、情有獨鐘,許大人豈有例外?”
話至此處,她靈光一現,隨即開解。
“對了,許大人去往冰清苑,興許是為解決姑娘困境,不為其他。”
寧潔薇怒眉稍稍舒展。
“他確實說過,會想辦法,解決今日之困。”
苗婭欣慰一笑。
“姑娘想通就好。”
寧潔薇眉心又是一緊。
“依我看,他就是拿我尋個借口。”
苗婭眨眼茫然。
“這話從何說起?”
寧潔薇已然肯定,不由分說。
“八台中人,不能沾惹綠意花情之處,若被發現,尹司台勢必依令處置。他借著我的由頭,打著朝局的幌子,便可冠冕堂皇去逛,即便問罪,也有說辭脫罪。”
“哼,男子那點小心思,分毫瞞不過我!”
苗婭楚楚低眸,不敢妄議。
“朝局之事,奴婢不懂。”
“那……姑娘打算怎麼辦?”
寧潔薇沒有深思,瞬即有了主意。
“我去冰清苑,點明無需他多管閒事,看他還有什麼借口亂趣?!”
苗婭愕然,反應迅速阻止。
“姑娘請留步!”
寧潔薇起身剛走兩步,便被喊住。
“何事?”
因著言辭或有不敬,苗婭注意舉止,一分不敢失禮。
“姑娘所說,像是許夫人該做之事。奴婢以為,冒然而行,難免落人話柄,懇請姑娘三思。”
寧潔薇忿然作色。
“你在說我,不是許府後院之人,反笑我是多管閒事?”
苗婭戰戰兢兢,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姑娘明察,奴婢隻是擔心姑娘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