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瑋接過求救信,隨手拂退雍常。
“我知道了,你退吧。”
雍常應聲離去,順手關上房門。
秋璧不明就裡,看著莊瑋。
“我秋家爹娘,怎會向你求救?”
“你認識他們?”
莊瑋坐於茶幾一側木椅,同時示意秋璧落座。
“嗯,認識多年。”
秋璧坐於茶幾另一側木椅,錯愕一怔。
“啊?”
“你怎會結識他們?”
莊瑋打開信封,一邊閱信,一邊答言。
“少時你我相遇,我便查過你的出身來曆,從而得知,你的家人無有謀生之處,全然靠你接濟度日。你年歲越大,他們索求銀兩越多。我深怕你難以承受,故而主動結識,為他們買下屋舍、軒處,每月送去足夠銀兩。”
“那些皇子公主,不依不饒數年,非要查到你。因此,我不能親往相見,隻能尋個替身,每隔一段時間,代我拜訪梧桐軒。直到你回到高府、我升任銅事中相,方得表明身份,與他們正式相識。”
秋璧初聽初聞,掩唇愕然,萬分震驚。
“怪不得他們後來,從不向我索要銀子。我還以為,是他們心性變了,不曾想,竟是你暗中相助!”
此時此刻,不免再次想起林暮說過的話,秋璧瞳仁簌簌,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莊大人你……你何故對我這麼好?”
莊瑋毫不猶豫,堅定作答。
“自然為報救命之恩。深巷胡同,若無你的打抱不平,我定要殞命九天。”
他故作閱信結束,不經意間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後知後覺她的神情不對,他微微一愣,佯作不解。
“何故一臉驚恐?”
“莫非心覺歉疚?高大人不必在意這些小事,知己之間,本該兩肋插刀。你客氣來,我客氣去,隻會愈加疏遠。”
秋璧微微低眸,收起驚態。
“我那日,不過舉手之勞,哪裡稱得上救命之恩呢?”
她眸有誠意,感動深深。
“莊大人,謝你默默照拂我的爹娘,大恩如此,我定思回報,絕不忘懷。”
莊瑋無奈一笑。
“瞧你,還是這麼客氣。”
秋璧主動轉了話頭。
“我家爹娘為何求救?莫不是,又有銀子短缺之處?”
莊瑋搖了搖頭,遞去書信。
“非也。”
他歎息之間,表露憂心忡忡。
“密樞中丞馮大人,綁了他們,意圖加害!”
秋璧大驚失色。
“什麼?!”
她接過書信,一眼認出爹爹字跡,顰眉閱看,擔憂而怒。
“馮憶荷樂此不疲、又來這招,綁我爹爹娘親做甚?”
莊瑋眉心困擾,一望而知。
“看來,馮大人尚有疑心,沒有中計。她這麼做,便是試探圓房真假,確認此舉,是否意在牽絆拖延。她一旦識破,免不得再思計策,謀害王爺,帝瑾王府必將麵臨大難!”
秋璧不甚聽懂,懵懵懂懂詢問。
“既是試探,不理便罷,她不見我們來救,自然信以為真,這樣一來,便能放過他們了吧?”
莊瑋誇誇其談,儼乎其然。
“馮大人行事,何時隻在虛張聲勢,嚇唬一下便罷?”
“秋先生和秋娘子,左不過就是一介庶民,她動手殺之,有的是手段脫罪。今晚,倘若無人去救,秋先生夫婦,定然不得複見明日朝霞!”
秋璧立即做了決定,起身便要離去。
“我這就去找郡主想辦法。”
莊瑋及時阻止,假作無意識,抓住她的手腕。
“你這一來一去,大動乾戈,豈不直接露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