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溪和風細雨,撫慰勸言。
“四師兄安心落意。”
“或與皇上相處甚少,師兄不太了解他的為人。”
“皇上極其惜才,縱使我這庸碌之輩,離他而去,皇上都會想著,勸告招撫,耐心候我回歸,更何況是大哥哥。”
“大哥哥之才,騰蛟起鳳,鶴鳴九皋。即便情勢不妙,他亦隻需適當退步、稍作哄話,就能保全自身,皇上絕不舍得傷他性命。”
周子熙急得失去耐心,一直想要打斷她的話,奈何重視禮數,怎麼也開不了口,還是等她說完,才慌忙接上。
“你有所不知,皇上對奉哲期許,與你大不相同。一旦知曉奉哲改隨他人,皇上定不容情!”
意識到事態嚴重,寧雲溪亦是慌亂無措,忍不住多問一句。
“何有不同?”
事發突然,顏瑜猝不及防,驚惶萬狀,一時反應不及。
周子熙焦躁異常,不顧儀態,幾近暴跳如雷。
“多說無益,誤時誤事,愚兄懇請你,快去救他!”
顏瑜竭力回神,速即催促。
“小妹妹,我們快走,趕赴皇宮。”
往事舊憶,衝擊寧雲溪心底,陡然間,心痛欲裂。
“好……”
寧雲溪二人片時不停,直奔銅事台密道而去。
出於禮節,周子熙規規矩矩,起身恭送。
一眾弟兄,采集完畢,便就陸續回房,唯剩曹新衡和薑珞。
薑珞禮數周全,曹新衡仍舊狂妄。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恭送禮罷,周子熙雙腿一軟,無力癱坐在地。
曹新衡二人見狀,急忙伸手去扶。
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扶回房間,坐於軟榻之上,不等安慰,便見賢弟潸然漣漣。
首度見他失態,薑珞雙目訝然。
“子熙賢弟勿慮,帝瑾王乃是顏主,現又謀得封正台,正當勢盛之時,保下令郎,肯定沒有問題。”
周子熙楚楚搖頭,幽咽無言。
曹新衡心有不忍,放下顏麵,儘量平易溫和。
“周賢弟非是憂心帝瑾王,有沒有能力護住寧大人,而是懷疑帝瑾王居心叵測,利用事儘,便就不管不顧吧?”
薑珞麵色嚴峻,不敢苟同。
“無稽之談,王爺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曹新衡一陣鄙夷,反問以駁。
“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呢?”
周子熙含淚雙眸,哀傷無儘。
“王爺絕無利用奉哲之心,曹兄請莫誤解。”
曹新衡眉宇肅然,不得一絲舒展。
“那你何故淒愴?就好像,令郎性命危垂。”
袖中雙手,緊攥成拳,周子熙竭力克製,無聲之痛,更顯戚戚孤寂。
“唯恐,來不及了……”
薑珞端肅神情,驟然冰冷。
“怎講?”
人命關天,曹新衡未敢斷言,慎重發問。
“令郎何時出發、何以動身、走哪條路,你全然不曉,從何推算?”
周子熙隱忍悲慟,淚水反而翻湧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