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安到警局轉了一圈就走了,留下孤零零的周晏一個人縮在角落裡,連警察都很同情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和身邊的人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胡鬨。”
去而複返的謝知安站在周晏背後,凝視著蜷縮著坐在金屬椅子上的周晏。
隻是一個背影都讓人感到悲傷,他好像快要碎掉了。
“周晏。”
他渾身一顫,把自己深深埋進手臂中,害怕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轉過來。”
周晏的身體僵硬著,一動不動地靠著牆壁,不遠處的警察聞聲走了過來,解開周晏手腕上的手銬,無奈道“你們有什麼感情衝突都好,彆動不動就打人,再有下次就要拘留了。”
謝知安道“麻煩您了。”
“彆過來。”周晏背對著謝知安,緊緊抓著身旁的欄杆,艱難道“我現在看起來很糟糕。”
他不希望謝知安看見這麼狼狽的自己。
可謝知安一步步走近,停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頭。
“你要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他當然想留在她身邊,卻又不想她看見現在的自己,隻能沉默著彆過頭不肯作答。
謝知安耐心告罄,拽起周晏就往外拖。
警察都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讓她有話好好說。
“跟不跟我走。”謝知安再次道。
警察的表情很微妙,擋在謝知安麵前問她和周晏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知安忍無可忍地把周晏往身邊拉了一點,在他耳邊說“今天要是不跟我走,以後都彆來找我。”
周晏身體一僵,抗拒的力氣瞬間收了,安安分分地跟在謝知安身後上了車。
從市區內到東山宅走市內高速需要一個半小時,回到家,謝知安自顧自下車,停在車前雙手抱臂一動不動地看著僵坐在副駕駛的周晏。
謝知安麵無表情地走在前麵,在她身後不遠處,周晏垂頭喪氣地跟著,宋姨看見他們這副樣子,忙問要不要叫醫生過來處理。
“不用。”謝知安用眼神示意周晏進去,然後讓宋姨準備一些適合撕咬的肉類。“烤製的肋排和大塊的肉之類的東西,再加上解膩的飲品。”
宋姨不明所以地看著周晏踉踉蹌蹌的背影,“受傷了應該吃點好消化的東西吧?”
“他現在需要的是肉。”
謝知安的浴室很大,溫泉雖好也不能天天用,淋浴房隔壁是安了大浴缸的泡澡間,二十個平方大小,能遊兩個身位。
“進去。”
周晏被她陡然銳利的眼神逼得無處可躲,跌跌撞撞地上樓梯,眼睛都不知道應該看什麼地方。
水池邊的台階隻有一個腳掌那麼寬,謝知安向前半步,“為什麼去找錢高文,你憑什麼打他,你知不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周晏下意識地向後退,卻一腳踩空掉進水池裡。
瞬間的失重和漫過口鼻的水讓他驚慌失措,好不容易從慌亂中找到鎮定,周晏重重抹了一把臉,浮在水麵上看她。
她的衣服上沾了很多水漬,微微皺眉看過來。“彆做這種不長腦子的事。”
封閉的屋子裡聲音似乎都有回響,周晏仰望著她,跟隨著她的腳步轉頭,像一株追隨太陽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