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幾乎是在看到蝴蝶結發卡的那一瞬間,就斷定發卡不是送給她姐姐安然的。
那霍遠琛買這發卡要送給誰,答案呼之欲出。
那一天,她按捺著雀躍的心情,滿懷激動地等待了一整天。可直到霍遠琛告辭離開時,也沒有把發卡送給她。
她找了個借口,說要去送他。路上,她小心翼翼地問他:“遠琛哥,你覺得,我戴蝴蝶結,好不好看?”
霍遠琛看了她一眼,反問她:“你喜歡蝴蝶結?”
“是的,我很喜歡。我最喜歡蝴蝶結了。”她把腦袋點得像小雞叨米,心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總要記起那枚發卡了。
可他依舊沒有,隻是語氣淡淡地說了句:“好看。”
她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禮物,卻也因為他這句誇獎而暗自竊喜了許多天。
等他下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就多了許多蝴蝶結裝飾,更是許多年如一日的癡迷著蝴蝶結。
其實,不是她喜歡蝴蝶結,而是霍遠琛喜歡戴著蝴蝶結的她。
他喜歡,她也就不得不喜歡。
隻是當年那個蝴蝶結發卡到底是要送給誰的,早就成了謎。
過去的種種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閃過,她似乎到了這時候,才捕捉到一點點從前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
他每次看著她發飾上的蝴蝶結,眼神總是格外溫柔,可那目光的焦點卻分明不在她身上。
他把她當做了某人,給予她的所有柔情,也都是沾了某人的光。
安雯死死攥緊了拳。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覺到了徹頭徹尾的失敗。這麼多年,她都以為占儘了霍遠琛的偏寵,到頭來卻隻是被當成了誰的替身。
這怎麼能讓她甘心?
安雯咬著牙,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回到輪椅上。
她始終不相信,她的遠琛哥,真的對她一點情分也沒有。
掌心握在輪椅的輪子上,觸手一陣冰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卻還是咬緊了牙關,努力轉動著輪子,一點一點往馬路上挪。
在行人通過的指示燈即將變紅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毅然撥打了那個幾乎爛熟於心的號碼。
一聲,兩聲,三聲……
始終沒有被接通。
可她不在乎了。
她最後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確定這個號碼正確無誤地跳動在屏幕上,便再次轉動了輪椅,一直到馬路中央。
……
霍遠琛在開車。他不是沒有看到安雯的來電,但他不想接了。
對於這個妹妹,他覺得累了,不想再管了。
事實上,他今早已經給國外的安然發了郵件,希望她可以聯係國外的學校,把安雯送到國外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