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猶豫片刻,想著老夫隻說她在忙著,並沒說不讓帶大小姐去酒窖,便點頭應道
“大小姐隨我來。”
賀平樂跟在婆子身後,來到壽安堂後院,後院非常寬敞,種了幾顆花樹,冬嚴寒去,樹木枝頭上又長出了新的嫩芽,春|意盎然,南角座拱門,裡麵一座石頭砌成的酒窖,三麵都各一扇小小的窗戶用來通風。
賀平樂穿拱門進入邱氏的小酒窖,一眼看見撩著衣袖,蹲在酒壇子前查看酒『色』的邱氏,幾步走到她身旁蹲下。
邱氏看見賀平樂,並沒覺得多奇怪,隻看了她一眼繼續做事,賀平樂也不擾,蹲在一旁看著她事無巨細的『操』作,最多時候眼明手快上前替她搬搬酒壇子。
鑒於賀平樂比較勤快,邱氏用酒舀子舀了半勺新酒遞給賀平樂,說
“嘗嘗?”
賀平樂在現代喝酒,酒量還成,四十二度的酒二兩不成問題,但古代她沒喝,原想拒絕的,但見邱氏那一臉‘你不行’的神情,賀平樂果斷接酒舀子,豪氣乾雲地一口乾掉,麵『色』平靜把酒舀子還給邱氏。
邱氏觀察了她一會兒,見她半舀子酒下肚居然毫無反應,不禁問道
“感覺怎麼樣?”
邱氏的意思想她沒要醉的感覺,誰知賀平樂隻咂了咂嘴,回了句
“淡了點。”
不淡嘛,古代的酒大多十度下,撐死了二十度,跟賀平樂在現代喝的酒相比,不淡了很多。
邱氏仿佛第一天認識賀平樂,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然後還想把手探到她脖子上,被賀平樂閃開了,問道
“乾嘛?”
邱氏問“沒覺得頭昏眼花?我這烈酒。”
賀平樂仔細感受了一番,搖頭道
“沒覺得。”
邱氏忽然笑了聲,將酒舀子放回原處,把酒壇仔細封了,喊賀平樂一起出去。
“你這酒量倒像隨了老侯爺。”邱氏說“老侯爺第一次喝我釀的酒,評價也一個‘淡’字。”
說起老侯爺,邱氏點感觸。
“比你爹強。高馬大的三杯醉,差勁。”邱氏說完,看著賀平樂,又說“看來你倒培養一下。”
賀平樂敬謝不敏
“算了吧,我不想當酒鬼。”
邱氏完全不聽她的話,兀自喚
“來,取兩壇醉花陰來給大小姐嘗嘗。”
絲毫不給賀平樂拒絕的機會,邱氏便一邊拆解綁起來的衣袖,一邊領著賀平樂去她時常待的花架下坐。
“我又不來喝酒的。”賀平樂說。
邱氏問“那你來乾嘛?”
賀平樂語塞“我……”
對啊,她乾嘛來的?
稀裡糊塗的坐了下來,很快兩隻貼著花簽的瓷壇子給送了來。
邱氏親自給賀平樂斟酒,酒『色』澄澈金黃,倒在杯子裡點像茶湯,邱氏又給自倒了一杯,在賀平樂的酒杯上碰了碰,說
“嘗嘗。”
賀平樂也不知道自端端的來這裡看邱氏,怎麼跟她坐在酒桌上了,她今年才十四,還屬於未成年,喝酒……不吧。
腦子裡這麼想,手卻已經快一步端起了酒杯,賀平樂把心一橫,將酒飲儘,評價道
“這,還成。”
“隻還成?”邱氏問。
她這醉花陰的酒子,城中多酒樓想出重金問她買,她都沒答應,沒想到在這丫頭口中居然隻‘還成’?
咽不下這口氣的邱氏,硬把賀平樂押在壽安堂喝了兩壇醉花陰,終於在她臉頰看到點緋紅後,才放她離開。
從壽安堂回去的路上,賀平樂終於點醉意,腳步明顯飄忽了,便撐在廊柱上休息。
賀嘯天從演武場了一套拳,大汗淋漓的回主院,老遠便看見女兒落寞的背影,走上前還聞見一股酒味,賀嘯天把女兒轉了個身,隻見她兩頰緋紅,眼眶濕潤,明顯喝酒醉了的樣子。
“你這身子才剛些,怎麼又喝上酒了?”賀嘯天問。
賀平樂指了指壽安堂的向,想告訴賀嘯天媽灌的,誰料賀嘯天接下來一句話讓賀平樂大跌眼鏡
“你這麼忘不了康平王嗎?為大病一場還不夠,又學會借酒消愁了?”
賀平樂一臉懵,親爹在說啥?
“唉,來我不想跟你說的。”賀嘯天說完,便拉著賀平樂往主院去。
賀平樂來到主院,葉秀芝也被她的醉酒狀態嚇了一跳,她的想法顯然跟賀嘯天差不多,沒數落賀平樂喝酒的事兒,隻將她扶到軟榻上坐,命去煮醒酒湯。
片刻後,賀嘯天從裡屋出來,手裡拿了一封信,猶豫再三後,還將信送到賀平樂麵前,說
“喏,王爺離京後命送來的。”
賀平樂接信封,信封上沒字,也沒封口,賀平樂疑『惑』問
“秦硯給我的信?”
賀嘯天說“你自看吧。”
賀平樂將信封裡厚厚的一遝紙抽出,展開後從頭翻了一遍,並沒找到秦硯的隻言片語,隻幾張房屋的圖紙和地契,賀平樂不解
“這什麼?”
賀嘯天指了指隔壁宅子的向,說
“王爺把那宅子送你了。”
賀平樂愣了愣,然後低頭翻看地契書上的地址,果然隔壁的宅子,賀平樂蹙眉問
“給我宅子什麼意思?”
賀嘯天說
“唉,我也想知道什麼意思!端端的送你一座宅院,叫旁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編排你,所爹一直沒把這地契給你。”
賀平樂明親爹的意思,她和秦硯說起來師徒關係,但實際上這關係並不正式,外界覺得賀家想要攀上康平王,故意放她去秦硯身邊伺候,在這種惹猜疑的關係之下,秦硯臨行前送賀平樂一座宅院,這般大手筆憑的惹出風言風語。
“爹一直沒給我,那現在怎麼又給我了?”賀平樂問。
賀嘯天歎息
“還不見不得你傷心,叫你知道不什麼消息都沒留給你。”
現在後悔,早知今,當初不該領著女兒去見康平王,當時一心想讓女兒學點精妙的事,要知道會這結果,女兒這麼傷心,算刀架在賀嘯天脖子上,也不會把女兒帶到隔壁去。
賀平樂看著地契出神,不片刻便恢複來,淡定從容地將地契和圖紙重新折疊,送回信封,說道
“敢給,我敢收。”
賀嘯天拍著她肩膀說
“找個匣子藏起來,省得觸景生情。”
賀平樂站起身,將信封放入衣襟,說
“為什麼要藏起來?”
賀嘯天和葉秀芝覺得賀平樂話裡話,不禁問道
“不藏起來你想做什麼?”
賀平樂瀟灑道
“當然賣掉!”
這還要猶豫嗎?
隻要賣掉那宅院,賀平樂妥妥擠入京城小富婆榜前五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