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璿看看施窈離去的方向,又看看陶籽怡的背影,拎起帕子捂臉哭,悔恨交加。
可如今後悔也晚了。
陶籽怡有些話說得沒錯,甚至直到此時此刻,她仍覺得,若是施窈沒那麼狡猾,她當日沒失手,四皇子毀的是施窈,她便不會落這個下場。
“施窈這個奸詐的丫頭,真真可恨!”
龔璿一麵往回走,一麵抹淚。
涵虛堂上,老國公仍在審人。
他本不打算現在動手處理金嬤嬤的,既然金嬤嬤自己找死,他也不攔著。
有過田梅的教訓,施家哪敢再放金嬤嬤的家人出去,統統關進莊子裡。
與他們家有姻親的仆從們,也都調到不要緊的位置上,以後再慢慢發賣出去,置換新人進來。
接下來,審的是施明楨、施明奎、施明纓的身邊人,這些幫凶,也一個不留,打一頓板子,全部關進莊子。
處置完,老國公已有些挺不住,叫眾人散了,隻留下傅南君與施明楨。
施明楨是太夫人著意要留的,她痛心疾首問“明楨,我信任你,方才將捐助封州一事交托與你,你為什麼要做這等事?府裡缺你吃,還是短你用了?”
那是她特意做來為施家洗刷名聲的,施明楨發災難財,等同於背刺了她一刀。
不僅她的心血化為烏有,施家的名聲更是雪上加霜,施明楨自己也吃力不討好,擼了官職不說,還入了商籍。
若非有施明珠做妾、施明奎太監的大笑話在前麵頂著,僅憑施明楨這一舉動,施家就可成為京城笑柄。
施明楨跪地,慚愧道“祖母,孫兒辜負了您的信任。不過,您捐助的物資,孫兒不曾動過,確實都差人運送了過去,也是免費捐給那些災民。
孫兒是自己出了一筆銀子,買了糧食運送過去,我原本沒想高價出售,隻想小小賺一筆就得了。
可是,當地糧商哄抬糧價,低價出售會遭到打砸哄搶,同行不準低價出售。孫兒也是沒法子,隻能高價售糧。
無論如何,是孫兒的錯,孫兒貪心,致使家族名譽受損,孫兒也受到了教訓,從今往後,洗心革麵,再不敢行商。”
太夫人苦笑“原來如此。”
原來施家的糧食也捐了,卻因施明楨的一個舉動,原該有的美名都變成汙名。
施家這一波的汙名,實至名歸!
老國公捏了捏眉心,道“滾吧,彆在這裡礙眼。”
施明楨向二老磕了頭,再次深深懺悔,這才出來。
施明纓在門口等他,兄弟倆相互攙扶而行。
施明纓想到黯淡的未來,不免灰心喪氣“哥,以後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去經商?”
施明楨扯了扯嘴角“嗯,經商,既入了商籍,不經商怎麼行?”
施明纓茫然“我們真要經商嗎?可是我這麼多年,就隻會習武,轉而經商的話,我們做什麼生意?開武館?”
施明楨屈指,敲了他腦門一記“對,我倆行商,然後父親因兒子行商,而擼了官職,與我們一道,沒入商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