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浩子？”
“是我，蔡叔叔。”
他露出了一絲笑意，幾步走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常年摸牌的手，指尖都是繭子。
我心裡一陣唏噓，卻是淡淡一笑“我想帶文靜上城裡乾活，我開了家公司，能讓她混口飯吃。”
“你做老板了？那肯定很有錢吧！”
蔡文靜意識到了什麼，開口道“爸，你彆動歪心思！”
“浩子，我小時候對你不薄吧？”蔡叔叔沒有理她，一臉期待的問道。
“那當然，小時候沒飯吃，就經常讓你給我做！”
“你記得我的好就行，叔叔這手頭有點緊，你要是方便的話，借我點錢花花？我要的也不多，聽說你剛拿了人頭錢，分我一半可以不？”
“叔叔……你怎麼活成這樣了？”
蔡叔叔不帶絲毫的窘意，繼續說道“叔叔下個月就還你，運氣好的話，下個禮拜就能還你了！”
“對不起叔叔，我幫不了你。”
他臉色迅速垮了下來，對我嗬斥道“你這個不講良心的東西，老子以前對你那麼好，長大了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
就在他教訓我的時候，一位村民從身後路過，聽見這番話，猶豫了片刻，就大步走了過來。
村民一掌拍掉了蔡叔叔拉著我的手，隨後將我護在身後。
“老蔡啊，你快醒醒吧，賭博是不會有下場的，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都是因為還不起錢，被人給打成這樣的！”
蔡叔叔雙眼充斥著血紅，怒罵道“關你屁事，你借我的錢，我遲早都會還給你，催催催，跟n催命似的！”
“誰問你要錢了？我這是在點醒你，隻要你肯腳踏實地的賺錢，不論等多少年，我都等得起！咱們村的人，都盼著你能夠早點醒悟，看看你的女兒，她被你害的還不夠？”
村民的話，字字說進了蔡叔叔的心裡，但一個被賭博洗腦的人，即便是還有理智，也無法脫身了。
蔡叔叔眼神渾濁的看了眼蔡文靜，這個他曾經最疼愛的女兒。
“浩子，你帶她走吧，以後……彆回來了。”
蔡叔叔說完這話，轉過身回到了黑漆漆的屋子裡。
村民狠狠的一跺腳，歎氣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啊！”
我在這個小平房外站了許久，久到蔡文靜都開始催我了。
“浩子，今天我就不該來，咱們趕緊走吧。”
“先等等。”
我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麵取了一遝紅票子。
蔡文靜見狀，立即說道“不能給他，他到現在還沒反省，這筆錢他肯定會用來賭，又會被那些人坑，最後一分都拿不到！”
“試試看，我就不相信，蔡叔叔能一輩子低迷下去！”
我蹲下將錢塞入到了門縫之中，起身的時候，看見門縫裡有影子在晃動。
蔡叔叔就站在門口，我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離開村子之前，我去了一趟虎子家，正好趕上他們家在數錢。
“大娘，叔，虎子這就要跟我走了，你們有啥話，趕緊對他說吧！”我笑著走了過去，一拍虎子的肩膀。
大娘趕緊點了一些錢，想要塞到我的手裡，被我給拒絕了。
“浩子，你說你也是的，跟大娘客氣啥！”
“我現在不缺錢了，等虎子跟著我混出息了，就回來接你們進城享福去！”
“那真是太好了，虎子，你可得聽你浩子哥的話，彆給他惹事！”
虎子憨憨的笑道“爹，娘，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