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青天白日,審訊屋裡卻異常昏暗。
方銘走進去,眼睛適應了一下,才看清被綁在凳子上的少年。
太瘦了···這是他看清人後腦海裡唯一閃過的想法。
“要叫醒嗎?”水一低聲問。
方銘輕輕搖頭“我坐一會兒,等他醒了我自己問。”
水一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他。
她走後,方銘走到少年身邊仔細觀察著他的眉眼,越看越覺得與亡妻相像,但是理智告訴他,這個少年父母雙全,不可能是他苦命的孩子,他覺得相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妄念。
少年的衣領淩亂,是水一從他身上拿玉墜的時候扯的,方銘隨手給他整理了一下,指尖不經意間撫到衣服下的皮膚,並不平整。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掀開,一小片烈火灼燒過的痕跡隱在衣服下麵,或許是年歲久遠,所以看起來並不明顯,他激動的捂住了嘴,心裡升騰出巨大的希望。
少年還未醒,他拿著燭火反反複複查看那片傷疤,在房間裡坐立難安,心裡浮現無數的問題等著問少年。
星兒再醒來時,仍然在那間審訊室裡,他身上披了張毯子,毯子下的身體依舊被五花大綁。
他迷茫的看向麵前的人,這不是那個威脅他的女人,他們換了個男人來,他看起來很溫和,應該,不會再用那些可怕的刑具罰他了吧。
“大人,大人我錯了,我不該騙方大人···”他立刻求饒,心裡後悔無比,早知這樣,即使在丞相府中一直餓肚子他也不會出來冒險騙人。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答的好,我可以立刻放了你。”方銘抬手止住他不停歇的求饒聲。
“您說,您說。”星兒幾乎喜極而泣。
“這玉墜,你是哪裡來的?”方銘把那枚跟隨了星兒十幾年的玉墜拿出放在他麵前。
星兒迷茫的看著他,這個問題他已經答過一遍了,難道是他們以為他在撒謊?
“大,大人,星兒沒有撒謊,這枚玉墜真的是我的貼身之物,不是偷的,我不會偷東西,是我自小便帶著的。”他幾乎語無倫次的解釋,想要讓麵前的人相信他。
方銘在那個熟悉的稱呼出現後,忍不住掐緊指尖“你說,你叫什麼?”
“奴,奴才叫星兒。”
“你的父母是何人,你出生何地?”方銘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努力冷靜詢問。
“我···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家奴,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在何地,我父母並未告訴過我。”雖然覺得這些問題很奇怪,但他還是一一作答,希望麵前的男人能看在他乖巧的份上放過他。
“那,你可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
星兒還沒來得及作答,方銘就被一陣敲門聲叫了出去。
“方叔,他的身世查到了,是丞相府中的家仆之子。”方知有把暗衛的密信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