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嚒嚒想著這小姐回來胃口好了,小姐就愛吃自己備的吃食,現在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使,乾活就慢了,得早些準備。
杜星暖看著母親又躺了下來,之後便去請華太醫過來再診個平安脈。
華太醫進門後再次給那隻剩下一層皮的蒼白的纖纖素手把了脈,結合昨夜再次溫故的師傅的疑難雜症論,越診約覺得像是他懷疑的那般。
杜星暖看著摸著胡子,臉色凝重,但卻又頻繁點頭的華太醫,疑惑不已,難不成母親又病重了。
華太醫再三確認了之後,將那拿出被窩就診脈了這一會,就冰涼的手重新輕放到了被窩。
轉過身便看到了還冒著熱氣的食盒問道“這可是給夫人吃的?”
“是的”綠竹趕忙答道。
“哦,可否也給老夫一碗”華太醫微笑的看向綠竹問道。
綠竹自己一早便備足了早食給這位大夫的,這會怎麼又提議要喝夫人的粥,聯想到昨晚,突感不安。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紅梅已經狗腿的呈了一碗遞了過去。
諂媚的笑著說“可以可以,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想吃多少都成,不夠婢女再去準備”
紅梅想不明白不就是一碗粥嗎?綠竹至於糾結嗎?
至於這麼舍不得嗎?吃完了大不了她再去熬一碗唄。
杜星暖知道綠竹細心,定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但是此時母親還醒著,她不能問出來。
隻好靜靜的看著華太醫一邊吃,一邊思索,接著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杜小姐,這粥可真香呐,好了老夫吃飽了,今日脈象好了些,老夫待會再將方子改改,杜小姐隨老夫過去拿方子吧”
杜星暖看著華太醫眼神透露的信息,知道定是有隱秘的話和自己說。
要不方子直接讓婢女過去拿即可,回應的點了點頭吩咐道“紅梅,你在這裡照顧母親,我和綠竹去取方子”
紅梅思想單純並未多想,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
華太醫看著隨自己進來的杜小姐,身後又還跟著一個憂心忡忡的婢女。不知該不該再次出言提醒。
杜星暖看著欲言又止的華太醫,更是肯定了內心的猜測。
於是先行開口道“大夫,您但說無妨,她信得過,我剛回府,具體問題需要她來解惑。”
華太醫點了點頭,也就不再糾結直言道“昨夜老夫把脈就覺得杜夫人五臟俱損的奇怪,按理僅僅是憂思過度體內又無何毒物,不至於虧空至此。
昨夜老夫翻那師傅留下的雜病論就有所猜測今日把脈再行把脈,外加淺嘗了今日的飄香四溢的粥便更加肯定。”
“這粥食可有不妥?”杜星暖內心絲毫不願意相信。
“此粥乃是用鯽魚熬製出來的濃湯,再將米放入熬成粥,等米熬花之後放入豬肉糜。如此費心自然這粥飄香美味。
可這粥如若偶爾吃並無不妥,可若是長期,鯽魚與豬肉相混實為相克,並不利於身體良健,而夫人脈象虧空厲害。
老夫便大膽猜測夫人應該是至少五載,連續吃這相生相克的食物導致的。”華太醫不急不緩摸著稀疏的幾根長胡子說著。
“綠竹,母親身子何時開始明顯不適?”
“夫人雖有癔症,但是自小鍛煉,身子骨向來康健鮮少生病,但是就是這三年開始衰弱。
尋了好幾個大夫都未尋得病因,況且這杜家十餘載夫人的吃食一直都是劉嬸嬸負責的。
我們便從未懷疑到吃食裡去。難不成劉嬸嬸?”
綠竹焦急的看著小姐,她不相信,劉嬸嬸待夫人勝過自己的孩子,她不相信劉嬸嬸會害夫人。
“這隻是老夫的猜測,你們可有之前夫人吃食的記錄?”華太醫問道。
“這劉嬸嬸一直都是我們自家人,我們並未有記錄,且這兩年來夫人隻能吃熬爛的稀粥,我們也未曾細嘗,根本看不出來。”綠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
“如若沒有的話,杜小姐這樣以後每日夫人的吃食,你先行提過來給我老夫,說不定隻是今晨恰巧而已。”
“好,綠竹你以後自行去廚房拿母親吃食,就說劉嬤嬤年紀太老,腿腳不便自行取餐,拿來之後給華大夫過目。先觀察五日”杜星暖心裡一陣害怕。
“嗯嗯,待會老夫會給你藥方,附這五日調理食譜,夫人如今脈象好轉內心也有求生欲望。如若不再接觸損耗身子的食物也不受刺激,杜夫人會一日日好轉的。”
華太醫看著明明那麼小的女孩如今卻向大人一般,於心不忍安慰道。
“如此有勞華大夫了,小女子在此謝過。”杜星暖行著標準的致謝禮道。
“謝謝謝謝,華大夫”綠竹直接跪地感謝到。
華太醫沒多久便疾筆寫下藥方和食譜,杜星暖鄭重的接過交給了綠竹道“雖是猜測但也不能不疑,母親的身子不能冒險了。
你從今日始,母親的一律吃食,按照按照華醫生的食譜來。
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你要避開所有人為母親準備吃食,每日提前將食盒替換,劉嚒嚒的都偷偷送來給華大夫這裡並且按照母親的剩食習慣還回去。
還有今日之事,不得告知任何人。”杜星暖想著郭家離京太久了而這世界上,人心又是最善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