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乃是興教寺的僧人,可否向兩位公子化緣?”絲絲甜甜的氣氛,被突兀的一聲給打斷了。
杜星暖抬頭便看到了一個穿著道服,瘦弱的知命之年的男子,牽著一個半人高的小和尚。
那老者看著還頗有仙風道骨的模樣,但是杜星暖知道此人並非是興教寺之人。
原因無他,興教寺那一夜幾乎全寺廟的人都出動了,根本沒有見到這樣的老者。
杜星暖記名字不行,可記臉她可是過目不忘,但凡見過一麵的人,均有印象。
很明顯這是個穿著道服在寺廟附近招搖撞騙的人。
不過見他如此可憐仿佛幾日未進食的模樣,於是招了招手,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遞了過去。
其實甜恰閣的點心有很多,但是杜星暖可舍不得給騙子吃。
“敢問高僧法號?”杜星暖壓音,發出恢宏氣度的男子聲音問道。
“嗯,嗯,鄙人法號月空”吳月正經穩坐,嚼著那乾糧,絲毫不露怯,騙多人了自然淡定。
雖然自己看著旁邊滿臉胡腮的滿目寒星盯著自己的男子有些害怕,那是他不能招惹的人。
但是坑蒙拐騙了大半輩子,他得出了一個求生本領。
若是已經招惹了那種不該惹的官家,更是要咬緊牙口,死撐自己所講的預言到底。
被打死也要堅持自己所說的,哪怕被打死也不鬆開的心態,那些人便會被自己的氣度給忽悠過去。
並且依著對神明的害怕,信以為真,最終說了再錯的事,都會有一線生機。
但是露怯了便會認為說謊,必死無疑。
所以已經撒了一個謊,吳月打算撒到底。
其實自己也不算撒謊,吳月吳月,沒有月亮,可不就是月空嗎?
所以自己的法號就是如此,至於興教寺也沒說錯丫,自己以前可是雜掃的和尚,這不是貪念酒肉賭被趕下山了嘛!
吳月成功做到了說謊者的最高境界,連自己都信!
吳月帶著小和尚蹲在一邊吃完,便看到了那滿臉胡腮的男子看另一個白衣秀雅男子的眼神不對。
雙眼左右轉動,暗暗想著,自己被那大慈恩寺的方丈撞見之後,將自己趕下山。
並且將自己畫像發到了汴京的各大寺廟。
自己沒了法子尋了好幾個寺廟都被趕,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興教寺。
發現竟然無人趕他,然而他苦等了半月一個供奉祈福的人都沒有。
害的他過了個此生最淒慘的年,整個冬季毫無進賬!然而他已經無處可去。
他的賭債主們,將汴京城的角角落落都翻了個遍。
而其他寺廟都在張貼著他的頭像,警醒他們防騙。他隻能苦等在興教寺半山腰上。
這兩個看著華貴的貴公子哥,特彆是白衣男子身上的大氅,一看就不是凡品。
暗想著年後第一單有了!
“兩位施主,你們去這興教寺求的可是姻緣?”吳月摸著發白的胡子問道。
杜星暖聽他這麼一問,再看他的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於是眼光熠熠,頻繁的點著頭,指著辰親王說道:“高僧,厲害,上這興教寺就是為了給阿辰問姻緣的,阿辰如今二十又五了,他的姻緣要何時才能出現?”
杜星暖想要看下這人會如何應對,若是應對好了,是高級騙子那麼必須得挖來為她所用。
辰親王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出言阻止,她想玩,便陪她。被騙些銀錢也無所謂。
又想起上一次六公主斥責她吃光了點心,她也是這般全推道他身上了。
她倒是和彆的女子不一樣,不但敢指,還敢讓他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