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具男子厲色的看著侍衛,不容拒絕的眼眸釋放著寒意。
可是韓衛依舊不為所動,眼眸中含著淚。
“你若是不扶我,我就算是爬也會爬過去!”麵具男子歎了一口氣,眼神帶著哀求。
“主子,你上來我背上吧”韓衛知道他的執拗,看他又露出往日的眼神,更是不忍心,隻好心軟的答應。
這是他看顧大的孩子,自小便一個人成長,從小到大又是好強,總是會在暗地裡默默的努力,可是無論他多努力,功課做的有多好,或是騎射得了夫子的獎賞,卻無人留意,也無人誇讚。
看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就這般長大,表麵有多溫和,內心就有多孤寂,而那女子如今卻成了他再也夠不到的人,他從未如願。
麵具男子被旁人慢慢扶到了背上,看著寬厚的背膀,如今已經近四十的韓衛,突然有些愧疚,剛剛對他太凶。
畢竟他從小到大的享受的溫柔都是他和奶媽給予的,早就勝似家人,而自己這般大了,可是韓叔卻依舊把自己當成孩子。
麵具男子在背上,弱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那聲音小到隻有他和韓衛聽得見。
“主子,沒事”韓衛落了一滴眼淚,緩緩的走到了旁邊的寢房。
看著那姑娘雖然高挑但是整個人卻纖瘦,隻占了小小的一邊,韓衛因為著心疼,乾脆就將景王放在了同一張床上的外側。
麵具男知道她現在昏迷,也沒有想那麼多,就任由的韓衛擅自做主。
“韓叔,她如何了?”麵具男看著巴掌大的臉色潮紅,呼吸費力,也沒有往日看到他便怒氣衝衝的滿是活力的杜小姐。
“這姑娘,雖然被你護著沒有傷到臟腑,但是卻嗆了好幾口水,如今染了風寒,還未完全退熱,還有,還有的是”
韓衛突然遲疑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
“還有什麼?”麵具男疑惑的看著吞吞吐吐的韓叔。
“大夫說她,她似乎有怪病,脈象摸著似乎像是垂暮的老者,五臟六腑皆在退化。”
韓衛放棄了隱瞞,畢竟就算他不說,以他的脾性一樣會去問大夫。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紅了眼眶,沒有回應,隻是轉頭看向了旁邊躺著的女子。
潮紅清麗的小臉,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圓潤的鼻頭,急促的呼吸。
沒多久她似乎在做著噩夢,眉頭緊蹙,頭不停地清晃,似乎想要清醒過來,嘴裡在呢喃的說著我。
待麵具男艱難的靠近她的嘴旁,艱難的撐著身子,想要聽清楚她說什麼。
噩夢中的杜星暖,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網給網住了,任她如何掙脫也掙不開,這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亮點,看到了辰親王騎著駿馬,四處尋她,她很想大聲的喊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但是她依舊沒有放棄,不停的喊著。
躺在旁邊的麵具男,總算聽到了她那雖然微弱,可他卻聽得異常清晰的“辰王,辰王~”
麵具男絕望的掉下了眼淚,果真和他想的無二,她的心裡早已經有了辰王,辰親王,一個比他強上太多的人,一個就連陛下也無可奈何,就連皇後也要忌憚三分的人。
若是他,甚好。麵具下的男子,那一聲苦笑,無人知曉。
她昏迷了整整三日,而麵具男便一直如一個偷吃的孩子,小心翼翼珍愛著,貼身照顧了整整三日。
杜星暖退熱之後,睜開眼睛一看,便看見了這陌生的寢房,左右環顧便看到門前站著一個帶著獠牙麵具的男子,穿著完全沒有標識,判斷不出哪家公子的華服。
她記得這個麵具,她掉落懸崖的時候,就是帶著這個麵具的人抱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