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燃燒的元神突然一滯。
麵具裂縫裡露出的半張臉，眉心有一點朱砂。
那抹紅色太熟悉了，就像她當年捏土造人時，隨手點在第一個泥人額間的印記。
盤古殘念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
開天斧上乾涸的混沌血跡開始蠕動，像活物般爬向道女的手腕。
裂隙對麵，無數個戴青銅麵具的白影齊刷刷後退一步。
“原來你藏在這具軀殼裡。”道女的聲音忽然變了調，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嘶聲。
她反手握住斧刃，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卻渾不在意：“可惜醒得太早......“
元始天尊的玉清道體正在崩潰。
他硬生生撕開胸腔掏出的那顆聖心，此刻懸在掌心跳得像是要炸開。
通天教主青萍劍早就斷成三截，最鋒利的那段正插在自己肩胛骨上，方才道女隨手一拂，劍刃便倒卷回來貫穿了他的肩膀。
“爆！”
聖心在元始掌心炸成血霧。
每一滴血珠都化作玉清神雷，將凝固的時空炸出千百個孔洞。
女媧趁機將山河社稷圖卷成錐形，裹著燃燒的元神刺向道女後心。
道女轉身時，青銅麵具徹底碎裂。
女媧的攻勢戛然而止。
那張臉......
破碎的麵具後麵，是張與女媧有七分相似的麵容。
隻是更蒼白，更古老，眉心的朱砂像被血浸透。
“很意外！”道女抬手接住一滴玉清雷血，血珠在她指尖凝成冰晶，“你們供奉的創世傳說，漏掉了最重要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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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殘念突然跪倒。
開天斧墜地，斧麵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那些白影開始騷動，最前排的持斧者突然舉起武器，不時朝向洪荒，而是劈向自己的同伴。
通天教主突然暴起。
他拔出肩上的斷劍，連帶著自己三根肋骨一起擲出。
劍鋒在半空燃起幽綠色道火，那是截教秘傳的焚神術。
道女頭也不回地屈指一彈。
斷劍調轉方向，徑直飛向女媧眉心。
元始天尊的殘軀突然橫移半步，用脊背硬接了這一擊。
脊椎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
“菩提教你們的?“道女忽然歪了歪頭，“送死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忽然天外傳來一道嗬斥聲。
半截浮塵破空而來，塵尾纏住道女腳踝。
看似柔軟的細絲突然繃直，將她拖得踉蹌半步。
“鬨夠了沒有？”
菩提踏著半片破碎的八卦鏡現身，道袍下擺少了半截，露出焦黑的腿骨。
他手裡提著盞熄滅的燈籠，燈罩上全是細密的指痕。
道女終於變色：“菩提，你居然還沒死。”
女媧趁機卷走重傷的元始天尊。
她發現菩提佛塵根本不是白色，原本的顏色被某種黑色液體浸透了，此刻正滴滴答答落著粘稠的漿液。
菩提突然劇烈咳嗽。他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團蠕動的陰影。
那東西落地就化作小蛇，飛快遊向道女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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