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從雲堆裡爬出來，巨口一張，吞了口周圍的死氣，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些。
“跟你沒關係！”它甕聲甕氣地吼，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滴，“是前輩讓老子來的！”
“前輩？”檮杌炸毛，周身黑風裹著雷電劈向饕餮，雷弧在雲層裡織成電網。
“哪個前輩？他讓你來送死你也來？他讓你來你就來，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這話徹底惹惱饕餮。
它前蹄往雲層上狠狠一踏，下麵青火竟順著雲縫往上竄，火柱裹著滾燙的氣浪，直逼檮杌麵門。
同時，無數獸族法則凝成的骨刺從它巨口噴出，骨刺泛著青黑的光，密密麻麻射向檮杌，連空氣都被刺得發出聲響。
檮杌見狀，也發了狠。
它周身戾氣驟然凝實，化作頭與自身一般大的獸形虛影，虛影爪子裹著三尺厚的冰霜，迎著岩漿與骨刺衝上去。
一聲巨響，冰火相撞的氣浪震得遠處山巒顫了顫，岩漿被冰霜凍成黑渣，骨刺撞在虛影上，卻隻擦出點點火星，根本傷不了檮杌分毫。
兩獸打得越發激烈，檮杌繞到饕餮身後，爪子往對方腰腹抓去，撕開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血噴濺在雲麵上，瞬間凝成冰珠。
饕餮吃痛，回身一口咬住檮杌尾巴，牙齒用力，竟生生咬下塊肉來，死氣順著傷口往檮杌體內鑽。
檮杌疼得嘶吼，尾巴猛地甩動，將饕餮甩向高空，隨即周身雷電暴漲，無數雷弧凝成道巨爪，往饕餮頭頂拍。
這一擊若中，饕餮怕是要被拍碎靈核。
可饕餮也狠，竟直接張開巨口，吞了那道雷弧，喉嚨裡滾出咕嚕聲，隨即噴出道更粗的雷火，直轟檮杌麵門。
眼看兩獸都要拚得兩敗俱傷，菩提終於抬手。
指尖凝成兩道金鏈，如閃電飛出，精準纏上兩獸脖頸，猛地往後一拉。
檮杌和饕餮隻覺渾身一僵，四肢像被定住，連張開的巨口都被定在半空，涎水懸在嘴邊，凶性再烈也發不出來。
“夠了。”菩提聲音壓過殘存的獸吼，“再打下去，你兩獸的靈脈都要震碎。”
他往前踏出，神光在兩獸周身繞了圈，“方寸山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若再敢動手，休怪我按門規嚴懲。”
檮杌掙紮了幾下，卻掙不開金光，隻能喘著粗氣瞪饕餮：“都是你這吃貨惹的禍！”
饕餮也沒好到哪去，巨眼瞪得溜圓，卻不敢再吭聲。
菩提周身的神光壓得它們心頭發顫，那是能輕易碾碎它靈核的威壓。
鴻鈞祭出混沌氣流掃過兩獸身上的傷，淡淡道：“你二獸為何打架？”
兩獸對視一眼，卻都閉了嘴，顯然不願說。
菩提也沒追問，隻收回部分金光，留了道纏在它們身上：“既然不願說，便先在方寸山待著。”
“若再敢鬨事，我便廢了你們的獸力，扔去後山守著經文聲。”
話音落時，兩獸才敢點頭，周身的凶性漸漸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