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飄到西殿外，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用殘存的意念輕輕叩動殿門。
殿內菩提與三清正商議對策，感應到這縷熟悉卻虛弱的氣息，皆是一愣，連忙起身開門。
“冥天？”太上老君最先開口，見他隻剩一道元神，臉色驟變，“你的肉身呢？”
冥天元神在空中晃了晃，似是支撐不住，菩提見狀，指尖凝出一縷神光，輕輕托住他的元神，才讓他穩住身形。
“菩提聖人，三位道友……”冥天聲音微弱得不像樣，像是艱難從喉嚨擠出來的。
“梵天、梵雨那兩個逆徒……偷了我的法寶，還，還毀了我的肉身。”
這話一出，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三清臉色齊齊沉了下去，元始天尊玉如意在掌心轉得飛快，眼底寒光乍現。
通天教主握著青萍劍的手緊了緊，劍氣隱隱外泄，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你詳細說說。”菩提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冷意。
冥天元神晃了晃，將昨夜的事一五一十道來：“昨夜我本就睡不安穩，聽見外間有動靜，才發現那二人在偷我法寶。”
“我質問他們，他們不僅不知悔改，反倒用偷來的先天法寶攻擊我……我傷勢未愈，聖人之力被道女封禁大半，連道法都難以催動。”
“根本擋不住他們，最後……最後肉身被他們毀了，隻剩這道元神逃了出來。”
說到最後，他元神光暈劇烈顫抖，似是又想起了昨夜的屈辱。
“豈有此理！”通天教主怒喝，青萍劍劍氣直逼殿外，“兩個小輩，竟敢如此放肆，偷法寶、弑師尊，簡直是天理難容！”
菩提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落在冥天元神上，語氣帶著幾分了然：“昨夜這二人曾來西殿，想拜我為師，被我拒絕了。”
“我見他們心性浮躁、動機不純，還勸他們老實跟著你修行，沒想到竟心生怨恨，轉頭就對你下了毒手。”
太上老君冷哼：“這兩個逆徒，怕是早就嫌你失勢，想攀高枝不成，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對你痛下殺手。”
“既奪了你的法寶，又除了你這個累贅，心思歹毒到了極點。”
元始天尊語氣冰冷：“此等不忠不義之輩，留著必是後患。待找到他們，定要廢了他們修為，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菩提指尖流光再次湧動，注入冥天元神中：“你先安心修養，我會助你重塑肉身，不讓你消散，至於梵天、梵雨，我們定會找到他們，為你討回公道。”
冥天感受到流光帶來的暖意，虛弱的光暈漸漸穩定了幾分，他對著菩提與三清深深一拜：“多謝主人，多謝三位道友……此仇不報，我冥天誓不為人！”
殿外晨光漸亮，卻驅不散殿內的凝重。
梵天梵雨的背叛，不僅讓冥天失去肉身，更讓眾人意識到，道女帶來的混亂之外，人心的貪婪與卑劣，同樣是一場難以平息的浩劫。
通天教主目光轉向菩提，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師尊，這兩個逆徒如此猖獗，既弑師又奪寶，此事您打算如何處置？”
“若放任他們逃遠，日後再想尋回，怕是難了。”
同樣是做弟子的，這類事情，三清保證自己絕不會做，也不會有這個念頭。
菩提望著殿外漸亮的天色，念珠在掌心緩緩轉動：“先尋他們蹤跡，三清，你們且試試感應梵天梵雨氣息，看看他們此刻離此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