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褂長老捋著胡須,陰惻惻地看向飛升宗:“看到了嗎?我黑風宗老祖出手,從無敗績,那屋中老東西已是砧板上的魚肉,活不過片刻了!”
黑風宗眾人如夢初醒,方才的驚疑瞬間被狂熱取代。
他們簇擁著黑袍人,指著主屋叫囂不止。
“飛升宗的雜碎們,你們的前輩要完蛋了!”
“等老祖出來,第一個就拿你們開刀,讓你們嘗嘗淩遲之痛!”
“還嘴硬?再過一會兒,整個飛升宗都要被踏平,你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對方怎麼罵,飛升宗弟子們卻全然不懼,反而捂著嘴偷笑。
驢皇晃了晃腦袋,吐掉嘴裡的草屑:“一群睜眼瞎,還在這兒做夢呢。”
大長老搖頭冷笑:“待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主屋內,光線昏暗,案幾上燃著半盞青燈,燈花偶爾劈啪作響。
玄袍老者踉蹌著跌落在地,胸口氣血翻湧,剛才那一下幾乎震碎他的五臟六腑。
他掙紮著抬頭,隻見屋中蒲團上坐著一位白發老者,發絲如銀,垂落肩頭。
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正低頭撚著一枚菩提子,神情淡然得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玄袍老者渾身汗毛倒豎。
他窮儘畢生修為去探查對方境界,卻隻覺眼前之人如深淵般深邃,如星空般浩瀚,連一絲一毫的修為波動都探查不到。
這絕非境界相當,而是對方的層次,已遠超他能理解的範疇。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乾澀得發不出半點聲音,心中隻剩下無儘的驚駭與茫然。
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玄袍老者僵在原地,指尖殘留的靈力因極致的驚駭而發抖。
他望著蒲團上那抹淡然的身影,喉結滾動數次,才勉強擠出聲音:“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青燈搖曳,映得菩提的白發泛著微光。
他抬眼時,眸中似有星辰流轉,卻又淺淡得不著痕跡,隻淡淡吐出一句:“你,無資格知曉。”
輕飄飄的話語,卻如千鈞巨石砸在玄袍老者心頭。
他猛地想起方才那舉重若輕的一爪,想起對方深不可測的氣息。
這絕非人界修士能有的手段,莫說大乘,便是傳說中的渡劫期,也斷無此等威勢。
仙人,自己定是遇見了傳說中的仙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玄袍老者心臟便瘋狂跳動,之前的驚懼瞬間被狂喜與敬畏取代。
仙人啊,那是他苦修數百年都難以觸及的境界,便是能得仙人一瞥,都足以成為修行路上的機緣,若能追隨左右……
不等他心緒平複,菩提已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念你修行不易,若肯替我辦事,可饒你不死,你黑風宗上下,亦可保全。”
玄袍老者渾身一震,幾乎是脫口而出:“晚輩……晚輩願意!”
他連滾帶爬地跪伏在地,額頭死死貼著冰涼的地麵。
“隻要能追隨仙師,便是看守門戶,為仙師牽馬墜蹬,晚輩也心甘情願!”
在仙人麵前,所謂的大乘尊嚴、宗門霸業,皆如塵埃般不值一提。